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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好,死了好啊!”
董策頹然的嘆了口氣。
馬氏是自殺不假,但是誰是逼死她的兇手?女真人自然是罪魁禍首,但是蘇大成能脫得了責任?墩內就沒有人在傳一些難聽的風言風語?
這是扯淡!
這蘇大成是兇手,禮教名法更是兇手!
可是董策能管麼?敢管麼?
“走吧,去瞧瞧。”董策在原地呆呆佔了半響,無力的吁了口氣,擺擺手道。
他能改變這些墩軍的鬥志,士氣,甚至是力氣身體,但是卻無法改變他們固有的倫理標準和道德尺度。這是禮教之大防!是這個時代一根無形約束的線條,甚至董策都沒有去觸碰,去改變的勇氣!
若真是要改變,那麼真真就是千夫所指,無疾而終了。
董策兩人走了過去,這會兒在蘇大成屋門外已經圍了不少墩軍和他們的家人,除了在墩臺上警戒的王羽和周仲之外,幾乎墩內所有人都在。人群中傳來一陣低低的竊竊私語,董策分明在裡面聽到了‘辱沒門風’、‘該死’之類的話。
董策也是唯有嘆息而已。
見到董策過來,眾人紛紛讓開一條道路,不少人恭敬的磕頭見禮:“見過大人。”
董策也不說話,沉著臉走了進去。
看得出來,蘇大成家裡真的很窮,家徒四壁,連一件兒像樣點兒的傢俱都沒有。但是這破敗的家,卻是裡裡外外收拾的頗為整潔乾淨,就像是一個布衣釵裙的女子,雖然衣服上許多補丁,但是卻乾淨素雅。
自然是因為這個家中有一個細緻勤快的女主人的緣故。
可是這會兒,女主人正安安靜靜的躺在堂屋正中間,房樑上的麻繩還沒來得及解下來,在那兒晃晃悠悠的看著很是滲人。馬氏的身上蓋了一塊兒骯髒的白布,只露出一頭頭髮,她的三個兒女年歲都還小,最大的不過十四,小的才剛六歲。這會兒三個孩子正跪在母親的身邊,哀聲慟哭。
可是不管怎麼哭,他們的母親,都不會回來了。
蘇大成呆呆的坐在一邊的地上,滿臉的木然,過上好一會兒眼珠子才緩緩的轉動一下。他身上的箭傷本來已經包裹好了,這會兒又是隱隱的透出鮮血來。
看見董策來了,他抬了抬頭,嘴唇微微系動了一下,接著又低下頭來,也不理會。
石進臉上閃過一絲怒容,低喝道:“蘇大成,大人來了!”
“誒……”董策擺擺手示意石進不必多說,他走到馬氏身邊。
過了好一會兒,方才道:“這布太髒了些,人死為大,怎生這般怠慢?我記得從建奴那兒俘獲了不少布匹,石進,你去庫房裡尋些來。”
“是。”石進應了一聲,剛要離開,董策又道:“讓王通再跑一趟六鋪莊,定口上好的棺木回來。”
“是。”
石進領命而去。
董策拍了拍蘇大成的肩膀,嘆了口氣,搖搖頭便是離開。
“啊!”剛走到門口,身後傳來了一聲壓抑許久終於爆發出來的沉鬱痛楚的嘶嚎,蘇大成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涕泗橫流。
“都散了吧!散了吧!”董策擺擺手,眾人紛紛行禮散開。
出了房子,他抬頭仰望天空,晦暗灰淡,只讓人心中壓抑到了極致,幾乎不能呼吸。
七月二十五日這天一個上午,安鄉墩的眾人什麼都沒幹,就做了一件事——挖坑。
墩軍夜不收張七四和翟讓的屍首已經在墩裡停了兩夜一日了,雖說現在夏天並不太冷,但是再不下葬,也要臭了。
更別說今日又多了一具。
選擇的墓地就在安鄉墩後面不遠的所在,距離安鄉墩約有一百五十步左右,是一個坐西望東的丘陵斜坡,坡度很平緩,但是足以確保下雨的時候積水不會在墳墓附近積存。
雖然對於現在晉北陝北的邊民來說,雨水實在是一件可望不可及的事物。
經過大夥兒一上午的不懈努力,在山坡上兩個一丈深,一丈四五尺見方的兩個大坑形成了,在稍遠的位置,還有一個小點兒的坑,那是馬氏以後的家。
坑挖好了,中午時分,王通也帶著三口棺材回來了。
這是上好的棺木,對於窮苦的軍戶們來說,簡直就是過往根本可望而不可及的。厚重結實的大松木做成了棺身,棺材蓋足有半尺多厚,等閒七八個壯棒漢子也抬不動,外面還刷著一層油亮亮的密實黑漆。
這是董策令王通在六鋪莊的棺材鋪裡訂做的,每一口都足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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