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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日,宣大總督張宗衡,宣府巡撫焦源清,大同巡撫胡霑恩,山西巡撫戴君恩均以治疆罔效、御虜無功等罪被罷斥聽候,三鎮總兵與監視太監也同樣被免。
五十章 兵備道
各方論罪之下,冀北兵備道也跟著倒黴,被罷官下了詔獄。
這位劉若宰劉大人,乃是新上任的官兒。
這位劉大人卻是個心有雄心壯志的,蒲一上任,便是發文各處,極其嚴厲的將各地的操守、守備給訓斥了一頓,對他們消極怠戰的行為表示了極度的不滿。
兵備道大人發文申斥,這可是頂頭上司,怠慢不得。
其它各地的守備官操守官等都是發文申辯,而事實著實是無法掩蓋,侯家偉的申辯文書就顯得格外的蒼白無力,這位劉大人也不含糊,第二日便是上摺子彈劾侯家偉。
這一下,整個冀北分巡道都被驚動了,所有將領,噤若寒蟬。而侯家偉則是宛如五雷轟頂,呆在家中,整日只是惶惶不可終日,閉目待死。
崇禎一朝,文官上書彈劾武將,少有不成功的。
文官為了立威而拿武將開刀,在明朝末年更是一點兒都不罕見。
所以到了後來,武將對朝廷越發的離心離德,漸漸擁兵自重,不聽號令。
不過現在是崇禎七年,大明朝廷對全國各地的統治依舊是強有力的,也並未出現這種武將不聽號令的亂象。
所以現在劉若宰上書彈劾侯家偉,那麼侯家偉被罷官免職甚至是下大獄砍頭,幾乎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而劉若宰之所以拿侯家偉開刀,除了侯家偉屁股確實不乾淨外加新官上任立威以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黨爭。
說起來,劉若宰也是大有來頭的人物,他的座師乃是大明朝萬曆二十六年進士,昔兵部尚書兼右副都御史,遼東經略,熊廷弼,熊襄愍公。熊廷弼乃是楚黨,和東林黨勢不兩立,因此廣寧兵敗之後,熊廷弼被東林黨按了黑鍋,處以極刑,傳首九邊。
身為熊廷弼弟子,如此深仇大恨,怎能消弭?也是侯家偉倒黴,他乃是前任兵備道提拔起來的,而那位現在已經在京城大獄中吃牢飯的兵備道大人,乃是昔年天啟朝首輔葉向高門下,不折不扣的東林黨。
這就好說了。
所以當在煎熬中閉目等死的侯家偉看到許如桀那封捷報的時候,會是如何的激動和興奮,那等宛如溺水之人終於鑽出水面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的狂喜和死裡逃生之後的虛弱,差點兒讓他直接暈倒在地。
定了定神之後,侯家偉立刻召來已經卷鋪蓋準備瞧瞧離開的師爺,讓他把那奏報抄了一份,重新潤色了一遍,然後快馬送至駐蹕於鎮河堡的冀北兵備道處。
當然,在捷報中,那運籌幄,指揮若定之功勞,少不得又是被他分走了大半。
鎮河堡。
大明朝山西提刑按察使司按察僉事,冀北兵備道劉若宰劉大人,這會兒正自在自家的書房中寫大字。
書房不大,大約只有一丈方圓,四面都是高大的書櫃,裡面的書擺的滿滿的,甚至連櫃子頂上都是摞著一層層的書,看起來都頗為的陳舊了。偌大的書桌上也是堆滿了書,足可見此間主人著實是愛書之人。
只是東西雖然雜多,卻並不凌亂,而是擺放的整整齊齊。
青磚漫地,小葉紫檀木的書桌書櫃,幾盞古雅的青銅燭臺,散發著幽暗的燈光,牆頭上一幅潑墨山水傲骨嶙峋。
窗外已是漆黑,一片安靜,遠遠的只有極細微的梆子聲傳來。
劉若宰身材不高,大約四十許人,很是清瘦,他這會兒只穿了一件兒樸素的麻布長衣,手握禿筆,身子微微前傾,眼睛盯著面前潔白的宣紙。手一動,便是一氣呵成,一篇繚亂如龍蛇飛舞的狂草便是出現。
他長長的吁了口氣,面色卻是不太好看。
字寫得還行,卻沒了那個中的神韻。是手亂了,還是心亂了?
他嘆了口氣,把筆一扔,走到窗前,眉宇間一片愁容。
別人只看得見他的風光,誰又瞧見了他的日子不好過?
今日京中好友著人傳來書信,前任冀北兵備道已經因‘治疆罔效、御虜無功’之罪名而被論死,妻女充入教坊司為奴,當夜便被人買下母女一夜同床。
雖然好友在信中寬言安慰,可是當劉若宰收到這封信後,心裡立刻就是一片冰涼。
前人如此,他又如何能不起兔死狐悲之心?
雖說他剛剛上任,按理說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