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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當今的江湖上,不要說一刀致命。只要能碰到這個人一片衣角,也足以慰藉平生了。
“你依然是那個練劍成痴的瘋子。”正源子只看了他的眼神一眼,對他腦中所想已經瞭然於心。“要論資質,你是我的弟子中幾乎獨一無二的。只可惜你習武求勝的執念太重。終究不是濟世之才。”
老煙鬼無奈地笑笑,晃了晃手裡的黑刀,說:“我連劍都不用了。還有什麼執念。”
“你的執念對你而言,無論是劍還是刀,都沒有什麼差別。所以你註定領悟不了通靈術,也就無路可成御劍之仙。”
聽到師父談起自己的痛處,一股血湧上了頭顱。老煙鬼那枯槁得就像枯死的老樹一樣的臉上,染上了血sè,額頭上也青筋暴起。“不能領悟通靈術?”老煙鬼怪異地苦笑起來,“當年要不是師父將《通靈秘笈》改了十六個字手抄於我,而我謹遵師命,苦心研習……”
正源子一怔,似乎沒想到多年之後,杜升這個老煙鬼竟然對此有所察覺。但只一瞬間又恢復了平常。只聽他厲聲大喝:“你天羅堡竟然以人肉身煉外丹,如此喪失人倫之事,何以報答聖上恩德?你身為襄陽衛副指揮使,潛入蜀中,偷襲我派弟子師緒因,盜走我派至寶封絕劍,該當何罪?”
老煙鬼哼哼兩聲,從懷中掏出那兩道聖旨,往正源子一扔:“國師大人,天羅堡奉旨煉丹供奉,逢的是誰的旨,煉的丹供奉誰,想國師不會不知?至於人鼎煉丹是否喪失人倫,國師儘可以以實情稟報聖上,自有聖上裁決!這煉丹之藥,兩個都是鄙人奉旨追捕的欽犯,只可惜他們都持械抵抗,導致傷亡。我見兩個欽犯傷重難治,拿來給聖上煉丹,也算是物盡其用。國師若有不滿,我們還是到朝中,請聖上明斷?”
老煙鬼一口一個聖上,正源子並不和他分辨下去,而是從袖中也掏出一道聖旨,直接丟給杜升。原來他已經知道天羅堡的人派人到京城請旨來緝拿師緒音這件事。剛剛御劍飛到京城,見了沐元帝才過來。杜升開啟一看,聖旨上寫道:“師緒音雖戴罪之身,朕念其有舊功,又是國師弟子。特准國師將其帶回白眉派,以派內戒律懲辦,欽此!”
杜升忽然感覺背後微微一動,他暗自捆在衣內的封絕劍竟然已經破衣而出,飛到半空中。杜升心頭一凜,心想這正源子能幾乎通靈一切寶劍。自己又偏偏藏了一把劍在自己身後,若是他要殺了自己,那不是不費吹灰之力?
正源子沒有動手。他帶著重傷的師緒音騰起到半空中,踏在那飛起的封絕劍上,猶如一線流星,御劍往西南方向去了。
***
莫詩雁的身體經過一次爆發之後,正感覺全身虛脫顫抖。忽然從鼎中被撈出,然後又落在冰冷的地面上。一陣大風吹來,飛沙走石,才發覺自己赤身躺在地上,猶如墜入冰窟裡,不由得瑟瑟發抖。這時地下忽然伸出一隻手掌來,在她背上一拍。她頓時感覺一股真氣傳入體內,四周的泥土都融化成了泥漿,自己一番掙扎,陷入土中。隨即有人帶著她在土中疾行起來。
數里之外,黃玉從土中鑽出。懷中抱著剛剛救出的莫詩雁。陳雪瑩一掌將黃玉推遠,輕輕地將莫詩雁放到地上。拔出劍來,對黃玉說:“你站到樹後去,將外衣脫下丟過來。你要是敢偷看,我就挖掉你的眼睛!”
黃玉心想,這個陳雪瑩的脾氣暴烈,比她師父還有過之而無不及。陳雪瑩給莫詩雁披上衣服,三人往莫府走了半個時辰,越走越近,只見大火熊熊,幾乎染紅了半邊天空。讓陳雪瑩心驚不已。
“小姐不用過去了。睹物傷心,不如節哀順變。”後邊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陳雪瑩回頭一望,覺得眼熟。猛然想起,是跟在莫天問後面的那個叫做老九的老僕。“莫家三代的榮華富貴早已經到頭了,現在塵歸塵,土歸土,也算是乾淨。老朽要不是一時機靈躲在米缸裡,又趁他們防火的時候的混亂逃出,也順帶搭上了這條老命!”
莫詩雁雙眼淚珠滾滾而下,卻雙手合十對老九說:
“小女以後不問世事,潛心求佛。”
老九反而大笑起來,“求佛,修道!佛道不是用來避世的辦法。等你求得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陳雪瑩生xìng傲慢,平生敬重的只有葉青和師緒音。這兩個都是修道之人。一聽老九對修道帶著鄙夷的口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