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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以後就跟著大哥你佔了這片山,落草為寇!”
“不管怎麼樣,先避避風頭。”
幾個人七手八腳,將地上散落的銀子和銅板都收集起來,塞入本來就鼓囊囊的大袋子中。然後起身走路。他們將一絲不掛的女孩用繩子牽在隊伍的後面,跌跌撞撞地前進。
這夥人在山路上從清晨走到太陽偏西,已經走到了大山的深處。
這裡有一條小溪,流過一口清潭。潭水上空露出一片天空,旁邊是一顆巨大的盤根錯節的老樹。四周都是密林,地面上覆滿了堆積的落葉。刀疤臉望了望四周:
“這地方不錯。隱蔽,又有水。我們在這裡安頓一下。你們砍些樹,搭個棚子。順便弄些柴火,準備造飯。”
幾個人分頭忙碌開來。刀疤獨自走過來,將女孩扛起,走到大樹後的潭水邊,丟到地上。
“別怕,”刀疤臉摸了一把女孩驚恐無比的臉,“好好伺候老子,以後你就是壓寨夫人!”說完放聲怪笑起來。只笑了兩聲,他的笑容就忽然僵住了。他忽然臉sè大變,一陣掙扎,但是卻掙扎不動。雙腿被一種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黑漆漆像蛇一樣的東西給纏住了。這種東西不但纏住他的腿,還像利劍一樣,鑽入他的身體中,讓他忍不住要大叫,但是它們已經鑽入他的口腔,堵塞了他的喉嚨。除了咕咕的微聲之外,再也喊不出什麼。
他想呼叫自己的弟兄。往四周一看,這些人在悄沒聲息之中,竟然已經全都橫七豎八地躺倒在了地上。
女孩目瞪口呆,望著這個壯漢轉眼之間被死死地裹成一個粽子。連慘叫都沒有來得及發出。
這種死法比在這樹林中被強人劫殺更恐怖。
她終於回過神來,轉身奔逃。但只跑了兩三步,就被不知道一根什麼東西給絆倒了。
女孩拼命地掙扎,卻無濟於事。那奇怪的東西纏著她的腳踝,一點點地把她拉向那口清澈的水潭。
***
天sè漸漸暗淡,只留下西方一片血紅的雲彩。河面卻倒映著夕陽的餘暉,猶如一河亮汪汪的閃著火苗的金水。黃玉抬頭望山。七月的暑氣還沒有消退,心中的涼氣卻已經油然而生。只見淡淡的暮sè背景下猶如濃墨的群山之上,一股隱隱的黑氣已經沖天而起,幾乎蔓延了一半的天空。
黃玉心中凜然,不由得腳步一停。雖然早知道定會有妖氣沖天,卻沒想到會這麼熾烈。回頭一望,只有一條在草叢中時隱時現的小路,那頭是一個破敗的村落。如今世道不穩,群盜紛起,妖孽橫行,民生艱難。但這和他一個江湖人沒有什麼關係。無論是什麼世道,無論他走到哪裡,他都有吃有喝有住。只要他的包袱裡還有銀子。
偏偏走到這江州地界的窮鄉僻壤的時候,他身無分文了。
白天的時候他是個法師。只要在路邊擺一個攤靜坐就行了。雖然他穿的是法師中入門級別的白袍。但一般人只要看見他頭上的逍遙巾,背上揹著的驅魔劍,就會自動送上銀子。他只要裝模作樣掐掐手指,胡說一通就打發過去了。晚上他是個輕功了得的飛賊。出入豪門大宅順點銀子,如履平地。
但這地方卻越走越荒僻。一路都是起伏的大小山巒,林莽叢生。偶爾有些村落也破敗不堪。他在路上擺到太陽快落山了,也無人問卜。他只好收拾起身。抬腳剛要走,忽然聽背後一聲:“大師請留步!”
黃玉回頭一看,嚇了一跳。一群衣衫襤褸的山民,齊刷刷地跪在路邊,連大氣都不敢出。為首的是一個頭發雪白蓬亂的枯瘦老頭。他跪在最前,顫顫悠悠地伸出一雙枯如老樹皮的手,在他面前攤開掌心。露出兩塊陳舊發黑的東西。黃玉仔細一看,是碎銀子,目測約有二兩上下。
黃玉這幾天是窮怕了。看了銀子就像餓極了的老鼠見了大米一樣雙目放光。也不嫌邋遢,毫不客氣地伸出手來拿了放到袖子裡。那老頭感覺掌心空了,才抬起頭來,說:“大師,救救我們吧!”
一幫貧困的山民居然能湊齊二兩銀子,黃玉已經有點吃驚了。如果是喪葬、求雨之類,他也就勉強辦了。沒想到這幫山民都是在山上採藥、打獵為生。他們此來,是因為山上出了吃人的怪物。他們無法再上山,被斷了活路,才湊齊最後一點家底,來請法師降妖的。
如果是玩命的活兒,那區區二兩銀子可就不值了。黃玉心中很是猶豫。雖然法師本來就是以降妖伏魔為己任,但是他只是箇中途肄業的半吊子罷了。苦苦修行十八年,然而“半星谷”的jīng深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