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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當年一門心思全撲在他身邊領獎的那個人身上,旁人於我幾若無物,還是有那麼一兩秒種,心裡閃過“真是個迷人的老頭”這麼個念頭。
對於當時的我來說,這種讚美已經是極限了,絕對不會心血來潮的找部片子來看看,就連娛樂版上偶爾之偶爾看到名字,也是無甚興趣地快速掠過。不過事隔多年,不知道是不是能稍微沉得下點心來,還是說整個審美趣味有了翻轉,在那一夜的驚鴻一瞥之後,尋找資料的時候,我開始有意無意地留心一下是否有和言採相關的內容。而隨著工作的進展,一些有趣的細節慢慢展現,對於一個在演藝界沉浮了一輩子的人來說,他的一生也的確如同一出高潮迭起的劇目:二十多歲嶄露頭角,三十四十歲間大紅大紫,將近二十年的時間裡,他甚至沒有演過一部電視劇;然後就是在大銀幕上彷彿憑空消失一樣的十年,當然這種“消失”只是相對的,他轉而活躍在戲劇界,不時客串獨立電影製片人,一直到五十幾歲再一次拿到金像獎的提名,這才又開始以一年一部的頻率接演電影,但直到二十多年後去世,言採工作的重心卻再也沒有回到大螢幕上去了。
無怪這近三十年之中,論及電影,關於言採的訊息不多,但略一涉及戲劇舞臺,資料就可稱得上豐富多彩了。
此人的一生和演藝界中人所走的一般道路大相徑庭,我既然有心在查他的種種,對此也不免好奇。好在隔壁系裡對這種陳年人物的老八卦瞭若指掌的前輩總是有那麼幾個,後來一次學院的餐會上,隨口一提,說在給老闆準備資料的時候忽然對言採這個人有了興趣,尤其覺得他走的路頗不尋常,果然引來在座某幾人會心一笑,其中一個率先開了口:“ 言採這個人,有的是比電影還精彩的故事。只是人走了,茶水也涼了,不要說年輕人,就連再老一輩的人,可能都忘記了。”
適當的八卦讓遙不可及的人變得人性可親,所以普羅大眾才會對公眾人物的八卦抱著始終不滅的興趣,我亦無法免俗。越是這樣欲說還休,我越是好奇,追問:“不要話說一半。你們感興趣的,大半是風雅的八卦,我雖然是演藝界舊事的門外漢,但也得準我偶爾附庸風雅一次。說來聽聽。”
“你有沒有發覺言採的事業被分成了兩截?”
“我就是發現了才好奇。這個關子賣得太長了……”我忍不住皺眉抱怨。
不料這個關子還被賣定了:“八卦這個東西,還是自己找來的有趣,你就在替你老闆打工的閒暇翻找一下,言採的八卦,雖然老,還是好找的,學校的圖書館不夠用了,那,去國圖翻老報紙,保證妙趣橫生,物有所值。”
說完還不知道是不是好心地提醒一句:“對了,今年年初才出的那本言採的傳記不要看,一來會降低尋寶的樂趣,二來傳記作者的立場太昭然,有些章節讓人看了不太喜歡。白璐,找老新聞的樂趣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成幾何倍數遞增的,不要心急,到時候我們可以交流體會。”
這話說得好生可惡,輕飄飄一撥,不肯落在實處,還弄得人心如貓抓。不過這倒也的確激發了我某種程度上的熱情。幾天後,在國圖的報刊查閱室裡,當我拿著一張新近整理出來的年表向管理員要求翻閱某幾個特定年份的畫報時,在等待過程中的某幾個瞬間,我的確是覺得自己有點發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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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沒有大把的時間寫文了,寫一點發一點吧……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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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的過程遠沒有想像中順利。當然絕大部分責任在我。翻老報刊的確是件很有趣的事情,特別是當在某個角落看到今日紫紅一片的人物當年也不過青澀如此,總是忍不住想笑,讀著讀著就忘記了時間,有些人幾年間徹底變了模樣,有些人卻是本性不變,這些都在一篇篇的報道里留下微妙的痕跡。文字或許對於影像作品不算個很好的載體,但論及其補充性的樂趣,又別是一番滋味。加之翻看陳年報刊之後,才知道原來這也是替導師和自己準備資料的好來源,抱著這樣多的目的,總是在不知不覺中大把時間過去,筆記本上記了一堆材料,都是有用的,卻和初衷相差甚遠了。
週末我又在圖書館裡坐下,手邊是十年前的整整一年份的畫報,堆得老高,經過者無不側目,我就對這樣的目光報以一笑,繼續幹自己的事情。裡面我感興趣的話題還是很多,涉及言採的依然很少,因為這段時間翻老八卦翻得興致太好,對於他的興趣又下去一些。看到午飯時候,口袋裡的手機振動起來,看到打來的人是意明,這才想起早早和他約了午飯,心裡暗呼一聲不妙,走到走廊上接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