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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都可以向她傾訴,她會溫柔地看著你,好像她什麼都懂。
“苗苗,苗苗嫂在裡面,你幫我去勸勸她……”情緒來得太快,方進連掩飾都來不及,眼淚就滾了滿臉,他胡亂地用手抹,一手指向了臥室,“哦……哦哦,你你,你沒事兒吧??”蘇會賢嚇了一跳,她來時光惦記著苗苑就沒顧得上考慮方進,冷不丁這麼一號壯漢在她面前痛哭,這讓她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
“我沒事兒,沒事兒,苗苗嫂在裡面……”方進閉上眼睛,把蘇會賢往裡間推。
蘇會賢有些不放心地看了方進一眼,小心翼翼地敲響了臥室的門。屋裡沒有動靜,蘇會賢輕輕開啟門,看到苗苑站在窗邊,月光穿透了她,像一個縹緲孤單的影子。
“苗苗?”蘇會賢心懷忐忑地繞到苗苑面前去,雙手捧起她的臉。
苗苑失散的焦距花了很長時間才凝聚出焦點,她用力彎了彎嘴角說:“蘇姐姐。”
蘇會賢用力把她抱進懷裡,過了好一陣,漸漸有灼熱的液體燙到她的肩膀。
有些話不用說,有些事情無法安慰,有些悲傷只能獨自品嚐。人……總是事到臨頭才會發現,最難受的時候,是一種連氣都要喘不過來的沉悶的空虛。
懷了孕本來就容易累,苗苑這天情緒大起大伏,體力早就不支,哭著哭著終於支撐不住睡了過去。蘇會賢給苗苑蓋上毯子,把空調調高了兩度。
可千萬不能生病啊…孩子經不起折騰。
蘇會賢把苗苑料理好了才覺出累,她去洗手間匆匆抹了把臉出來,聽到方進坐在長窗邊小聲地哭。蘇會賢是個女人,她知道女人哭的時候希望別人幹什麼,可是她不確定男人的想法。事實上,她從沒有見過一個成年男人這樣肆無忌憚地表達自己的哀傷。
“你…還好吧!”蘇會賢小心地蹲下去與方進平視,把紙巾盒遞過去。
“沒事兒。”方進搖頭,胡亂地抹了一把臉,“有煙嗎?”
“呃……有,有!”蘇會賢連忙去玄關處拿手袋,細長的薄荷煙遞到方進手裡才發現突兀,臉上頓時尷尬起來。方進卻渾然不覺,叼了一支出來點上,深深地吸了 口,煙霧噴出來,只有極清淡的菸草味。
“挺淡的,”方迸看了一眼,嘴角扯出一個笑,“不過,總比沒有好…你,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
“我今天不回去了,陪你們。”蘇會賢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方進一愣,眼睛眨巴了半天才慢慢地“哦”出聲,他又深吸了一口煙,粗嘎著嗓子說:“我跟陳默…我們認識很久了…”
“哦。”蘇會賢很認真地看著他,輕輕點頭。
那天晚上,她聽方進坐在地上說了一夜的陳默,直到天亮時才朦朧睡去。
苗苑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她披荊斬棘走過千萬裡的路,踏過千萬條的河,她翻過雪山,殺掉大龍,搶到寶物…最後,她的王子卻睡死了,怎麼吻他都不肯醒。她夢到陳默穿著最帥氣最帥氣的武警禮服,就像娶她的那天一樣帥,他躺在透明的水晶床上睡得無比安靜。
她覺得生命就像一個荒唐的旅程,和夢境 樣的荒唐。甚至更荒唐的是,當你用力睜開眼,夢境就會散去,可現實還會繼續。命運就像一張漆黑的大嘴,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啊嗚”一口咬下去,乾脆利落地把你的幸福一刀兩斷。
苗苑在夢裡哭得很傷心,淚水打溼了半幅枕巾,可是她仍然固執地閉著眼,因為睜開眼睛的現實裡看不到陳默。她慢慢蜷縮起來,雙臂抱緊膝蓋,蜷曲成胎兒在母體中的模樣。
如果沒有陳默了,如果真的沒有了…苗苑忽然開始搞不清楚心痛是什麼樣子的,那種感覺不同於她以往經歷的任何悲傷,那是一種沒著沒落的空虛,彷彿墜落懸崖,風聲在耳邊呼嘯,你是如此恐懼最後粉身碎骨的時刻,卻一直落不到底。
就著這樣蜷曲的姿勢,身體內部的中心有一個什麼東西溫柔地動了一下。
苗苑忽然停止了哭泣。
她慢慢地用力地把手掌探進大腿與小腹的間隙裡,她是那麼的專注,以至於她甚至忘記了可以先把膝蓋放鬆點兒。手指微微彎曲著,掌心貼合著那道細膩的弧度,讓她想起那個夜晚,陳默溫柔地看著她,像午夜的星空,寧靜而深沉。
然而此刻……已是清晨。
無論一個人如何的快樂與悲傷,太陽總會落下,並且一樣地升起。明潤金黃的朝陽一點點地越過窗欞,陽光像一方金色的布,一寸一寸地往前蔓延,覆蓋窗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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