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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卻也虎虎生風,有了那麼幾分氣勢,小胳膊小腿看起來比同齡的少年卻粗上不少。
九零年的開始,張真一便幾乎個個星期都從外婆家揹回往日近乎兩個分量的大米,這個年月裡農家雖然沒有餘錢,卻並不缺少一個孩子的大米,並不是任何地方都是壩頭村這般缺田少地。
暴漲的飯量,還有他自己時不時地到湖中偷到的別人家網中的鮮魚,充足的營養讓這具十歲的身體足足長成了十三四歲孩童的模樣,接近一米五的身高顯得有些駭人,有多少人能在大半年的時間裡長高接近二十公分,張真一不知道這個數字,但是卻知道自己身上出現奇蹟了。
“你看張真一,一年就竄老高了去了,你還挑這挑那,馬上去學裡沒人家高,哪有妮子喜歡你喲!”
這是隔壁老嬸家經常能聽到的聲音,每當出現這個場景,他便知道隔壁跟自己一樣大,卻仍然在三年級奮鬥的張猛又在挑食了。
好不容易度過了寒冬,梅雨季節卻又即將來臨,這對於九零年代的農家人來說,這是每年必不可少的苦楚,要是條件好些的人家還好,對於住在土房子的人家來說,這是一個令每一代人都無比痛苦的時節,沒有多餘的衣衫,沒有完整數量的雨靴,更可怕的是屋外下著大雨,屋裡卻下著小雨,甚至會有倒塌的危險。
對於張真一來說,這同樣是一個無比痛苦的歲月,歲月裡的少年就如同一個舞者,在深夜響起雨聲的時刻,總是拿著一個個破陋的盆盆罐罐,在屋子裡來回躥著,忙活了大半夜,當雨水漸退,睡意正濃時,卻發現天已經大亮了。
真是苦逼的少年時代,苦逼的梅雨時節。
“將來有錢了我要蓋一棟大大的房子,滴雨不漏!”這是張真一在無數次在半夜起舞后內心最為強大的願望。
其中考試漸漸遠去,一如既往地,張真一的神話已經深入人心,就連一向懷疑他的柴強那小子也漸漸開始逢人便說著張真一的傳奇,雙滿分的奇蹟已經讓老段對張真一無所畏懼了,即使你睡覺,即使你看課外書,即使你不做作業,即使種種,都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果然是一個天才。
在少年的心理,已經開始構建一個了不起的想法,那就是參加這一屆的畢業考試,跨越五年級的界限,其實在張真一看來,自己已經不能再等著讀一年小學了,否則自己那可憐的潤平小舅舅,恐怕還要在痛苦懊悔的人生中找不到方向。
“張真一?你爸爸知道這個事情不?”
其實老段並不是不認識張文明,也就是張真一的老子,只不過在這個學究看來,當初那個張揚跋扈,性格跳脫的青年並不值得自己相交,後來的事情果然印證了自己的眼光,他失敗了,欠下了無數的債務躲到了遙遠的東方城市。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就是那麼一個人,竟然有這麼一個令人吃驚的小子,跳級,這是九十年代的農村小學極為常見的一個傳奇,每一個跳級的學生都被冠名為天才,他們聰慧,靈活,甚至是妖孽。
“恩,我上個月打電話跟我爸爸商量了,他也同意,只要我能考過,就讓我上初中,段老師,我就是想問問能不能參加五年級的畢業考試,你知道我家裡沒有大人在家,我一個人不想在家待更久,如果上初中的話就可以去親戚家裡。”
其實在張真一的心中,這只不過是無數借口中的一個,就是在這個接電話需要跑到數里以外的年代,他是不會去跟自己的老子驗證這麼一個情況的,儘管前世的確是在老姨家藉助讀完的初中,但是這一世,他卻選擇了一個更為合適的去處,那就是縣實驗初中。
這個年月的實驗初中並不像後世那般只需要足夠的關係和利益,便能將孩子弄進去,並不發達的縣城人口不足,解決生源的辦法就是從下面的小學選拔成績優越的學生,而這正是張真一的機會。
“好吧,學校是有這個規定的,成績好的學生可以提前跳級參加畢業考試,不過如果你考不上的話,還要留級,你自己想清楚了,下個月就要報名,到時候你如果想清楚了就到我這裡來報個名,帶五塊錢的報名費。”
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其實在老段看來,自己看中的並不是這孩子的學習成績,而是他的那句‘自己並不想一個人在家待更久’。儘管他知道農家的孩子獨立早,但是他更知道一個十歲的孩子獨自一人在家人要面對怎樣的困境。
六歲的時光總是在指間溜得很快,還來不及撤走身上的棉被,炎炎烈日便早早地將眾人烤的裡嫩外焦,南方的夏天似乎來得及早,張真一隻好將家中的一些有用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