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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陳,你怎麼這樣跟你爺爺說話!”
沈其尖銳得有些嘶啞的叫聲在院子裡搖搖欲墜,儘管她也早就料到自己的女兒是何等的堅強和倔強。但是卻沒有想到會走到眼前的這一幕,武家的那個小子簡直就是爛泥巴扶不上牆,時間機會大把大把地給你創造了,現在竟然要走到這樣的境地。
但是現在這個妙容憔悴的雍容婦女卻來不及指責武家的不是,反而是易老爺子眼中開始露出的點點的怒意,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公公有著怎樣的決斷能力,否則也不會有匹夫之勇一說。
當年在戰爭年代,這個如今已經騎不動馬的老人曾經單騎殺敵過百。雖說這樣的場景只能出現在電影之中,但是眼前的這個老人卻活生生地做到了。而且還活了下來,身中五槍,刀傷數十卻愣是沒有死透,睡了兩個月又是一條活生生的漢子。
跟隨者偉大領袖,走過了那些崢嶸的歲月,走過了大變革。一直到如今的高位退下來頤養天年,但是軍人的血氣卻從未減少半分,他眼中的怒意很顯然是已經有了自己的決斷,這讓沈其不得不擔心女兒的後果來。
易家老爺子一生戎馬生涯,生有兩子。長子易東遠,如今的京城軍區司令員,可謂是軍權在握,位高職重,小兒子易東平是最高軍事委員會的辦公室副主任身兼d辦主任,一旦下放,地位也不比長子差上分毫,資歷足夠晉升為軍委領導也大有可為。
但是奈何易老爺子為人耿直,年輕時受過武家之恩,大恩一直未報,相反還衍伸出一段不淺的交情,儘管易老爺子知道武家在共和國高層扮演者一個什麼樣的角色,但是出於這樣的心理,卻一直沒有阻止。
在他眼裡,始終認為武家只不過是比其餘之人更上進更積極而已,但是他卻不會想到對方的目標會是執掌共和國的大權,終止改革的道路,在易老爺子看來,改革始終是要革自己的命,他同樣不認為那位的路是正確的。
這種貌離神合的情形,直接導致了易家兩兄弟之間甚至是父子之間的嫌隙生出,易東平在那位身邊服務的時間較長,親身經歷過軍隊改革的浪潮,知道改革的重要性,在他看來,改革是活路,保守是死路,武家想要走回保守,那就是必死無疑。
“武林,陳陳還小,女娃子有些脾氣也是應該的,作為陳陳的未婚夫,你要是連這點氣都受不起,那就不配作我易家的孫女婿,你馬上給陳陳道歉。”
易老爺子並沒有像沈其想象的那般徑直對易陳採取什麼措施,反而將矛頭指向了站在一邊上的武林,跟在易老爺子身後的正是武家的那位老人家,但是顯然他們之間已經達成了某些意見,只從他兩眼微閉的神情中就可看得出來。
武林正沉浸在二老剛才的那番對話中,突然傳進耳中的喝罵聲讓他陡然一驚,隨即便回想起剛才的情形,臉上立刻就堆起了極為誠摯的笑容和歉意,如若不是易陳之前已經看到過他那副小人的嘴臉,恐怕也會被這幅模樣所騙。
“陳陳,對不起,是我做的不對,請你原諒,以後我一定多陪陪你!”
年輕人走上前彎腰在女孩的耳邊輕輕地說了幾句,這幾句話說的可謂是平淡無味,但是卻顯得誠意十足,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表態也沒有什麼緊要的承諾,可謂是把握足了在場諸人的心態,不得不說倒真是一把好手。
不過很顯然女孩子並沒有聽信這樣的話語,她的臉上還未等武林說完便已經露出了之前對待那些求愛者們同樣的淡漠。
“武林哥。叫我易陳,陳陳不是你叫的呢。”
任是暴風驟雨,我仍獨立風中。
蒼白的言辭裡透漏出堅強的意志,嘴唇輕啟,便將武林心中最後的一道希望擊破,只見他猶如被卡住喉嚨一般。臉色漲得通紅,卡住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彷佛小丑一般任由人圍觀取樂,女孩兒精緻細膩的面容此時在他看來是那麼的令人討厭、憎惡、可怕和憤怒。
任是城府再深的人也經不起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嘲諷,武林真的憤怒了。
“啪!”
清脆的耳光乾淨利落地落在女孩兒的臉上,沈其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幕,武家的那個小子竟然敢打自己的女兒,這這—
“武林,你幹什麼!”
其實他們哪裡懂得武林心中的驕傲。他自小從未經手任何委屈,甚至是波折都沒有,可以說陳陳連番對他的冷遇和嘲諷(他並不懂得女孩的性格),已經讓這個自戀的武家子弟氣憤到了一個極點,即使是武家的老爺子也沒有料到武家的孫子竟然會如此沒有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