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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會愛她一如往昔嗎?
騙子!大騙子!
什麼天長地久的愛情,全是狗屁!什麼山盟海誓、什麼海枯石爛,都是謊話!什麼白頭到老、什麼相互疼惜、彼此心繫,全都騙人!還說什麼會努力保護她、保護彼此的愛情——
“啊——”她向著黑鴉鴉的海面大聲尖叫,彷彿像個愚蠢的呆子似的想以自己的聲音和海相抗衡,企圖壓過大海潮起潮落的自然樂音;明知道不可能,但她仍是如此做了。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重複不斷的恨意,一字一句,直到聲嘶力竭,仍可聽見她的低喊:“我恨你……恨你……”
她再也支援不住了,頹喪地跌坐在石塊上。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拿什麼填補被情人背叛而挖走的空洞的內心,它是那麼痛,不停淌著血、不停向她呼喊著疼痛難當、生不如死。
她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平復這種痛?誰來告訴她啊!天,誰來告訴她啊……
黑幽深邃的海面閃著銀白的碎浪,瑩瑩閃動,伴隨著起起落落的海潮聲,奏出絕美的誘人的樂音,呼喚迷途的人隨著它進入永恆的世界——永遠的寧靜與死亡。
你對生命毫無依戀了不是嗎?恍惚間,她似乎聽見海浪這麼問她。
最愛的人背叛你,離你而去了是不?
是的,離她而去了,不會回來……
那你還等什麼?下來啊!和我們作伴,這裡沒有愛恨情仇、沒有喜怒哀樂、沒有悲歡離合,多好啊!下來,我們在等你呢!
林以梅緩緩站起,目光像受了迷咒一般直盯著黑幽的海面。她死了不就一了百了,什麼事都沒有了嗎?
沒有心痛、沒有學業、沒有壓力,沒有一切一切讓她心力交瘁的事!什麼都沒有,只有安詳和永遠的寧靜……她失神地露出慘然的笑容,無力又茫然。
死,真的是她唯一能走的路了是不?
那麼——
“你要想死就快點跳下去,免得浪費我的時間。”身後一個平淡的聲音揚起,屬於男人,但毫無特色。
林以梅倏然轉身,在微暗的月光的照射下,見到的是一個瘦長的黑影和因風揚起的風衣衣角,然而那人的目光卻炯炯地對著她。
剎那間,她以為是死神來索取她的魂魄,恐懼得說不出話來。“你……”
“怎麼還不死!?”身穿黑色風衣的男人帶著抱怨的語氣道。“我已經等你很久了。”他看看錶,“一小時又五十五分三十秒。”計時之精準顯示他的確是認真的在觀察她。
“你……”
男人往前跨步拉近兩人的距離,微微愕然地發現——“你好小、又矮,身材看來也不會樂觀到哪兒去,至於這張臉——”他突然伸出手,在林以梅來不及會意的時侯箝住她的下巴,左右轉了下。
她白玉似的肌膚幾乎是吹彈可破,精緻的唇形可惜目前呈現著慘淡的暗紅,兩道眉毛左右恰如其分的分列在原本該黑白分明、如今卻因為哭泣過久而紅腫的眼睛之上,不長不短的黑髮,前額劉海蓋住半個額頭,雙頰邊的髮絲被海風吹亂,鑲嵌其上的面孔似是斷腸心碎的瓜子臉。
認為自己欣賞夠了,男人又開了口:“你這張臉是全身上下唯一能看的地方,真不知道跳下去之後水腫成了浮屍會是什麼樣子。”他一口白牙在黑夜裡特別明顯。
這個男人,好可惡!“你存心看我死?”林以梅一直無法開口的雙唇終於進出悲傷後取而代之的怒氣惡言。
“你不是想死嗎?正好我最近對死挺好奇的,你不失為一個活生生的教材。”今天可能會是他說話說得最多的一天。“人一死就什麼價值可都沒有,你看起來大概也只有二十出頭,更別說在世的時侯有什麼價值可言,不如就一口氣死在我面前,好讓我看看什麼叫做‘垂死的掙扎’,教教我一個人在溺水的情況下會有什麼樣的表現。”
“你……”林以梅氣得直髮抖,食指微顫地指著他。“你……壞蛋!”
“你又有多好?”他反問。“動不動就尋死尋活,勸你,要死就得死在大家都看得到的地方,這樣你的男人才會怕,懂嗎?小妹妹。”
“你!”她氣得幾欲發狂,她死不死幹他何事,她又不是要表演給他看。“你滾!不要煩我!”
“這地方是你的嗎?”男子又往前踏了一步,逼得林以梅不得不後退。
“你!王八蛋!”這已是她想得到的罵人極限,她所會的罵人詞彙很少,少到在得知遭人背棄的時侯也不知道該罵什麼,只能無助地掉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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