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林以梅聞言,頓了下整理床鋪的動作,一會兒後又持續著。“座談會結束了!”語氣不急不緩,平靜得聽不出情緒。
“嗯。”滕青雲只回答她一聲,便坐在沙發上拿出行程表來瀏覽。回臺北後有三個大型手術等著他,首先是接裝人工血管的手術,其次是腎臟切除手術,最後一個是肝癌的癌細胞切除……針對人工血管接裝的手術他首先要做的事情是——
“你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林以梅知道昨天她無端地大哭大鬧讓他很不愉快,但是今天早上當她醒來時,發現他仍像前幾天一樣抱著她入眠,那是她在請求他和她互有依存關係時要求的,原以為他會因為她的歇斯底里而趕她離開,結果,今天早上送他出門前他連罵她都沒有。“我昨天——”
滕青雲抬起一隻手,示意她不必再提。浴巾遮住他的臉,讓她看不見他此刻的表情,也讓他看不見她的表情。
沉默的氣氛瀰漫在兩人之間,激盪出令人幾欲窒息的沉沉死氣,林以梅不若滕青雲這般的自然,這樣的氣氛對她而言猶如身陷令人恐懼的惡夢之中,是以她先開了口:“看來我們的時間不多。”只剩今晚。
她哀慼惆悵的想著時間的短暫,哪還想得到自己為什麼突然變得鬱悶的原因以及其他更深入的問題。
滕青雲扔下擦拭頭髮的浴巾,戴上眼鏡。“順道載你回去?”
“不。”林以梅搖頭拒絕他的好意。“如果讓我家人發現,事情就不是那麼單純了。”她輕笑,語氣中帶著苦澀。“時間過得好快。”
“是嗎?”滕青雲開啟小冰箱拿出一罐啤酒,拉開拉環便暢飲。
他不可能會記得她,林以梅突然領悟到這一點。他的樣子和平常沒什麼兩樣,她的存在與否,兩個人的相聚分離之於他,都是全然的無所謂!但是她呢?她不能忘記他!如果忘記了他,那個人就會再一次回到她心裡,把她啃蝕得死死的,讓她生不如死!她必須記得他,絕對要!
可是,他終究不會記得她……這一點讓她非常的不甘心,雖然明知道和他有男女關係是自己提出來的,但自己在他眼裡可有可無——她知道、也預料得到,但卻無法就真的毫不在意。
她想要他記得她!突來的衝動,讓她起了這麼個荒謬沒有道理的念頭。要他記得?但要他如何記得?
突然,心裡湧出一個奇異的想法,讓她幾乎是——昏了頭。
“做什麼?”滕青雲接下衝到他背後的力道,穩穩站立在原地。
“我們只剩下最後一個晚上了。”林以梅抬起眼,對上他轉回頭的視線。“我很抱歉昨天的一切。”這是她首先要說的。
滕青雲沒有回應她什麼,任她在他背後貼著自己,說些言不及義、沒有什麼重點的廢話。
“我不是故意歇斯底里,只是突然想起過去的一切;雖然明明知道今後只允許自己想你,不準再想起他,但是失敗了。我昨天突然想起他,因此便心慌意亂,把你吵得不能工作,很對不起。”
她看不見他的臉,根本不知道此時此刻的他因為她提起那件事而如何變化的表情,只聽見他冷冷的聲音道:“無妨。”說完便拉開環在自己胸前的小手,將手上的空罐子丟進垃圾桶,坐到長沙發,並拿起旁邊的報紙埋首其中。
林以梅搶走他的報紙,主動坐在他腿上。“你並不在意我,對不對?”
“你說的短暫依存關係,有要我在意你的必要嗎?”
他總算說全了一句話,但林以梅心裡卻希望他從沒開口過,因為每一個字都很傷她。
但她仍照實的搖搖頭。“沒有,我也知道你不會在意。”憑他的外表,再加上外科醫生的頭銜,想想會有多少女人愛慕他自是預料得到。她和他只是偶遇,只不過因為她的可憐,才讓他肯委屈將就她這樣的平凡小女孩,這點自知之明她是有的。
“可是我仍期望你能在意我,哪怕只是一點點。”她自艾自憐地低喃。
滕青雲聽得很清楚,但表情依然沒有因為這樣而改變,因為他覺得不值得。
他很清楚她將他定位在哪裡。她只不過是利用他來忘掉情人,這種小孩子的把戲他又何須認真?再者,他也不過是利用她排解剩下的無聊時間,男男女女相互利用,這就是社會之所以是團體的原因,不這麼利用別人不痛快,不這麼被利用也不痛快,人就是這種兼具虐待狂和被虐狂特性的動物。
她伸手摘下他的金邊眼鏡,看進他清白而充滿不屑的眼眸,吐氣如蘭。“你是我最後一個男人。”從明天開始,她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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