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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很累,他相信自己應該能睡著。但事與願違,他的腦袋還不斷地運轉著。
所有的人事物,一幕幕的在他腦海中如幻燈片般的播放,他越是強迫自己不去想,影像就越是清晰。
有時他以為自己已累得睡著,但猛一睜開眼睛,竟發現只不過過了幾分鐘。
“該死!”他懊惱地咒罵著。
他努力地想,想一個能讓他睡著的方法,就算只是一小時。
突然,一個影像在他腦海中閃過,那是一個綠色的天地……
“不……”不行,他什麼地方都可以去,就是那個地方不能。
他沮喪地起身,痛苦地揉著眉心。
那個地方不是隻有綠色植物,那個地方還有個女人,一個令他的心有著莫名悸動的女人。
他不想再對任何人產生感情,因為他是個不懂得愛人的男人。
他在工作上無往不利、所向披靡,沒有任何事情難得倒他,再難搞的客戶、再混亂的局勢,他都有辦法處理。
但……他處理不了感情的事。
他以為自己有愛人的能力,而事實上,他卻讓一個愛他的女人走上了絕路。
他不想有人再因為他而悲傷,更不想再為某個人悲傷。
下了床,他走出房間,走進廚房,然後抓了一瓶威士忌。開啟瓶蓋,他連拿杯子都懶了。仰起頭,他像暍礦泉水似的,將一瓶威士忌喝光。
睡不著,他總可以讓自己暍到掛吧?雖然喝酒傷身,隔天起來也會因為宿醉而整天昏昏沉沉,但至少……他能什麼都不想的睡上幾個鐘頭。
但這一個方法,在他喝了一整瓶威士忌之後宣告失敗。
他是醉了,但他還是睡不著。他的眼皮沉重、他的身體極度疲憊,但他的腦袋……停不下來。
再這麼下去,他知道自己會瘋掉。而更令他覺得崩潰的是……他只剩下一個辦法,那個他最不願嘗試的方法。
儘管理智告訴他,他不能去那個地方,但已經疲於跟理智抗爭的身體,卻催促著他……
會川治敏,去,去那個地方睡覺,你一定能在那個地方好好睡一覺。
經過一番的抗衡跟掙扎,生理的需求終於戰勝了理智。
現在的他只想睡,至於會有什麼後果,他一點都不想知道。
想著,他丟下了酒瓶,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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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最後一桶花搬進店內後,香保準備關上門。
無意識地,她看著空蕩蕩的路邊。
這幾天,她總是無意地注意著那個地方,期待著某輛車、某個人的出現。
當然,她其實不認為他還會出現在那個地方,因為那天的他幾乎可說是拔腿就跑的……
讓一個男人因為她而拔腿就跑,這真的是件丟臉又慚愧的事。
她不否認,他對她的確有著一股強烈的吸引力,但她對他並沒有不切實際的期待及奢望,她對他純粹只是關心。
沒有任何的企圖,沒有任何的妄想,她只是覺得他需要被關懷,他需要溫暖。
他太灰暗、太悲傷、太憂鬱、太深沉、太冷淡,而她覺得他的冷淡是因為他的心裡有個傷口,也許已經結痂,但只要一不小心碰觸,就會鮮血汩汩,不忍卒睹。
“唉……”無意識地,她嘆了一口氣。
因為她知道,不管他心裡有什麼傷,那都不是她能幫、能管的。
關上玻璃門,正打算降下鐵門時,路邊那空著的地方,不知在何時被一輛轎車佔住了。
她微怔,不自覺地凝住視線。一看,她陡然一震——
她匆忙地按下stop鍵,鐵門只關了一半。
推開玻璃門,她彎下腰,只見一名高大男子從車上下來,然後用力地甩上車門。
那輛車子並不陌生,那高大的男人也十分熟悉,但……怎麼可能?
她就那 彎著腰,呆在原處,兩眼發直地看著那男人越走越近。
終於,他來到她店門口,而她聞到一股濃濃的酒味。
是他,他……又出現了。
只是,為什麼呢?那天追不及待走掉的他,為什麼在幾天後又來了?
他暍了酒,而且恐怕喝得不少。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