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寵愛(第1/5 頁)
楚楠聞言有些不好意思:“原來這樣, 我有些日子沒傳召他了,原來身子已經這般了嗎?”
從前剛繼位的時候, 重要的饗宴吉禮多, 每每要留畫傳世的時候, 他都會傳召程待詔。最近才傳的少了。上一次他見到人時,人尚且精神, 沒想到才過這麼久, 身子骨就不行了。
範雪瑤有些不忍地道:“人是說老就老的,況且他畢竟這麼大歲數, 也是老了。那鬍鬚都稀疏花白了。畫像兒尤其損耗精力,偏他規矩極重, 勸他多坐會兒,喝些茶,不怕耽擱久些的。他只敢抿一抿,潤潤口。嘴裡只道是他不渴。我知道,他是怕失行。哪裡是不渴,出了那麼多汗呢。我看他嘴唇都幹了。其實他都這麼大歲數了, 又是這麼長時間的繪畫,誰還不知道體諒別人呢……”
楚楠笑了笑,道:“他是很謹慎的人。”否則也不會在翰林院,歷經兩朝, 平平順順地待到六十好幾的歲數, 只等著七十歲致仕。
範雪瑤笑容有點兒無奈, 嘆了口氣, 沒再說什麼了。
前朝文武大臣五日一次進宮朝會,歷時幾個時辰,這樣都沒有方便的地方。為了不出醜,大臣們都是不吃不喝,排空了肚子進宮。有時朝會持續的久,年老體衰的大臣支援不住,甚至有暈過去的。
而相比起來,程待詔只是受了一次傳召為她畫像,委實不算什麼了。
楚楠走到畫像邊,細細觀看了一會,滿意地點頭:“程老人是老了,可這畫技卻見長。這像兒頗有你的神-韻。我剛繼位那年,他為我畫像,還沒有這般絕妙。只可惜這貴妃禮服太老成莊重,若畫的是你家常模樣,才是嫻雅美麗。”
範雪瑤聞言莞爾一笑,眼兒斜望著他:“屋裡的家常模樣,怎麼好叫待詔來畫的,沒的輕佻叫人笑話。”眉角眼梢都是入骨的柔媚風情。
楚楠望見,面上一熱,看了看左右,見侍女們都垂首肅立,便悄悄往範雪瑤臉上親了一下,低聲道:“尋摸一日得了閒,我親自來為你畫。”
範雪瑤兩朵桃花上臉,微一低頭,斜斜飛了他一眼,卻露出一絲笑意。
楚楠這麼久沒與她好,不覺心口發癢,湊到範雪瑤耳畔小聲說了些什麼。範雪瑤眼如春波,耳根發紅,卻含羞帶臊地輕輕點了點頭。楚楠頓時喜不自勝,讓侍女出去與內侍說,今晚留宿披香殿,不回去了。
在殿內服侍的畫屏、巧巧、月嬋等人聽了這話,會過意思,歡歡喜喜地出去傳話,畫屏去茶爐房通知,叫準備多多的熱水、香湯,好備著晚上叫用。小金、小紅兩人連忙準備盥沐用具。
這晚,乳孃把小皇子抱去了東梢間,同楚煦一道兒睡。楚煦小大人樣,說把自己的被子分弟弟,春蝶忍笑不禁道:“小皇子尚小,大皇子的被子太沉了,小皇子蓋不了的。他有又輕又小的襁褓。”
楚煦似懂非懂,他不知道什麼是襁褓。
春蝶把大紅織錦襁褓拿來,楚煦盯著瞧:“三哥兒蓋這個?”這麼小,蓋的住三哥兒嗎?
“是呀,小皇子人小,這樣大一塊就夠了。”
“紅色的,真好看。”楚煦瞅了瞅自己的青紗袷被,又看了看那大紅色的襁褓,織錦緞面看上去錦繡輝煌,越看越喜歡。小孩子大多喜歡鮮豔的色彩,大紅大綠、黃黃藍藍的才好。
他抓著袷紗被,仰著臉兒,黑亮透澈的眼睛睜大:“我的紅被子呢?”
春蝶忍笑的更厲害:“那條紅紗的才洗了,明兒就能換上。”範雪瑤重視衛生,被褥、枕頭不管髒不髒,反正七天就得拆洗一遍,凡是有太陽的日子,被褥都要抱去後面曬曬日頭。要穿的衣服,如果不是才洗過的,就得先洗一遍再上身。
從來不用香料薰衣服,只用她的莊子上進的精油,滴幾滴在盛著水的燻爐子上,用蠟燭蒸著,在衣櫥裡天天薰衣服。這樣衣服上既沒有香料燃燒的煙火氣,又會帶著淡淡的花香。香味兒淡,不燻人。那香氣飄溢位來,屋子裡也會帶著一絲香氣。
因為她這個習慣,底下人耳濡目染之下,不僅服侍主子們的時候很用心,也很注意自己的整潔。
每個人不把自己收掇的乾乾淨淨,身上沒有一絲異味,都不敢到殿內來。就連院子裡負責侍弄花木的月姑、紅綃等人,做完了活兒,都會把手用香皂洗的乾乾淨淨的。
楚煦聽到明天就能有紅被子蓋了,高興地抱著被子倒到榻上,躺了沒半盞茶,又坐了起來,皺著小臉很憂慮地說道:“三哥兒會在我榻上溺溲嗎?”
小皇子才滿月,排洩不受控制,說溺就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