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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沒事。”他答得有氣無力,床好像在下陷,覺得自己沈入好深的黑洞裡,頭很暈,胸口痛。
他很想就這麼在2503蒸發,不面對明天。這四年都為著小君努力著,明天以後要為了什麼振作?
“我現在過去找你!”她等的正是這一天。
“拜託……”
“嗯?”
“不要過來。”他誰也不想見,太傷心,沒力氣應付誰。
“不行,你聽起來很糟,讓我過去,我會擔心。”
“如果你當我是朋友,這時候別打擾我。”關手機,鬆手,手機墜地。
他閉上眼,手伸入長褲口袋,拿出一枚戒指,扔到地上。他本來想求婚的……早知道她到國外就變心了,當初還會放她走嗎?
他太自以為是,忘記時間是殘酷殺手,戀人經不起歲月的摧殘。
黎祖馴側身,點菸抽,一根接一根,直到胸悶頭痛。又喝酒,灌醉自己,醉了以後,又狼狽地嘔吐。
楊美美趕到百穗旅社。為了這天,她推掉所有約會。跑進旅館,衝到2503房,敲門。
“祖馴?祖馴?是我,楊美美。”
沒回應,她趴在門上聽,裡面沒動靜。美美心中一緊,難道……
她衝下樓,找櫃檯歐巴桑幫忙,好怕祖馴想不開在裡面怎麼了……
歐巴桑找出備份鑰匙,隨美美上樓,開門,好濃的酒味,開燈,燈不亮。月光透窗,隱約看得見床上趴著的人影。
“黎祖馴!”美美奔上去,拍他的臉。
他推開美美,模糊地喃喃說了什麼,又昏睡。
歐巴桑焦急地等在門口,操著臺語問:“依系唔要緊牟?”
原來是喝醉了,美美鬆了口氣,送歐巴桑出去。“只是喝醉了……對了,燈不亮欸,可能變電器壞了,你那邊還有沒有變電器?”
黎祖馴躺在床,輾轉反側,頭痛劇烈,又是低聲呻吟,又是傷心地胡言亂語。
美美踩在椅子上,左手拿手電筒,右手拿變電器,弄了半天,終於把電燈修好。跳下椅子,啪,開燈,大放光明。
“YES~~”轉頭,望著黎祖馴。“喂,我把燈修好了。”
黎祖馴趴在床沿,無動於衷。
美美很有朝氣地嚷:“你好好休息,不用擔心,這裡交給我。”
“……”他醉得搞不清狀況,只管昏睡。
美美興致高東忙西忙,曾經這是小君在做的事,繞著他打轉,像他的妻,終於美美可以親力親為照顧他,好幸福啊!她蹲在地上撿拾垃圾不覺得委屈,收掉囤滿穢物的垃圾袋不感到髒,出門衝去買解酒液喂他喝,擰乾溼毛巾,將他拽在懷裡,像照顧個孩子,幫他擦臉。
“別難過了……”她柔聲安撫著,手輕揉著他的太陽穴。“你還有我們這些好朋友啊……”還有我啊!
喝了解酒液,黎祖馴稍稍清醒了。他仰躺在床,頭昏目眩,掩著臉說:“把燈關掉!”太亮,好難受。
“喔……”美美跑去關燈,回床前,看著他。他手臂橫在臉上,從她跑來到現在,他也不看她一眼。她輕喚:“黎祖馴、黎祖馴……”
黎祖馴移開手,在黑暗中,他眼睛殷紅,注視她。
她走近一步,怯怯地說:“你忘了江小君吧,好嗎?”
他不語。
她壯起膽子,說:“我愛你。”
他臉一沈。“我不愛你。”如此斬釘截鐵,不留餘地,也不管她會不會難堪,也不怕打擊到她,可見是真的不在乎她。
美美黯然,淚兇猛。“小君不會回來了。”
他翻身,背對她,她的告白,只讓他更加心煩。人只要對著不愛的人,就可以輕易殘酷。
月光中,醉意裡,他凝視著牆壁上搖曳的影,忽覺一室朦朧……十九歲的江小君,純白洋裝,彷彿站在床頭,她哀傷著,靜靜與他相視。是他的錯覺吧?是太思念而產生的幻覺吧?
她身影越來越模糊了,他的眼睛氤氳著。
他對身後的楊美美說:“就算小君永遠不回來,我也不可能愛你……”
美美傻在黑暗裡,今晚,有兩個失戀的人,哭紅眼睛。
第五章
完成學業,江小君沒回臺灣。想起那愚蠢的初戀,她就覺得驚心動魄,慶幸自己及時醒悟,沒有荒廢琴藝。
她受聘到Innsbruck音樂學校教書,周德生留在慕尼黑國立音樂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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