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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他,“稿子可以儘快登出來嗎?
Kevin不由得有些詫異,他到中國也有很多次了,依他對中國人的瞭解,他們大多都是內斂而不愛張揚的,而薄夫人在他的印象當中,也並非是喜好出風頭的人,可是現如今卻不知道為什麼,命名身體不適,卻仍堅持進行訪問,甚至出言催促他發稿的時間。
他雖覺得有些奇怪,卻並沒有說出來,又轉念一想,中國如今正在戰時,這樣一篇稿子的刊發也的確是能夠更加鼓動民心和爭取國際援助的,況且,報道也並沒有任何失實的地方,薄夫人能在這個時候選擇回國本身就很令人敬佩。
他這樣想著,便開口答道:“夫人放心,我一定會爭取儘早刊登的。”
Kevin面上的神色變化亦笙如何會看不出來,卻只是淡淡一笑,並不想多說什麼。
她將眼光緩緩投向這一方睽違多年久未踏上的國土,有隱隱約約的飛機轟炸聲在她耳邊斷斷續續的響著。
Kevin皺了下眉,下意識的想要安慰身邊的亦笙幾句,轉眼去看的時候才發現,這位看似柔弱的東方女子,臉上卻並沒有任何一絲害怕驚慌的神情,那如畫的眉目之間,蘊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隱忍而堅定,溫柔又剛強。
Kevin不由得看得有些呆了,卻又覺得如此毫無顧忌的盯著這樣一位身份顯赫的中國女子看實在太不禮貌,正要強迫自己轉開視線,卻恰就在那一瞬,他忽然看到那女子的眉梢眼底,俱是一柔,霎時黯淡了周遭萬物。
她本來也是溫柔美麗的,可是那份溫柔當中,卻總是蘊著一股強撐出來的堅硬,而現在,這份強裝的堅強終於卸下,哪怕只是短短一瞬。
她的眼睛裡漸漸籠上霧氣,一步一步走下了落地梯,而Kevin順著她的眼光看去,一輛轎車正朝著他們的方向開了過來,車內隱約可見,一個挺拔的戎裝身影。
那車子緩緩的停了下來,戎裝的將軍走到她面前,並沒有多說什麼,一伸手,便將她牢牢的擁進了懷中。
她看著他臂上纏戴著黑紗,眼淚終於掉落下來,“對不起,對不起,我本來想帶靖靖一塊回來的,可是她生病了,病得很厲害……”
第七十回
馮帥的身後事,辦得很是簡單,想他生前揮金如土,性多奢縱,到了傷重塌前時,唯一的遺願卻是,喪葬從簡,把錢都留著打鬼子。
他那時自知自己已經不行了,兩個兒子卻因著軍務,都沒能趕回來陪在身邊。
他看著妻子通紅的眼眶,費力的伸手去握她的手,唇邊卻依舊是豁達而笑,“我是為了國家戰死的,死得其所,良心平安。唯一的遺憾,是不能親自把小鬼子打回老家去,然後再和你一道含飴弄孫,享享天倫之樂。”
馮夫人忍著眼淚,強自開口道:“復山,你在瞎說什麼呢,你會好起來的——你不是總抱怨沒有女兒可疼嗎,現在不是好了,有孫女兒了,等到太平以後,我們再一起帶著她去帥府後面的山上玩兒你說好不好?我編花環給你戴,你教她騎馬……
馮帥吃力的笑了起來,“你都跟了我幾十年了,怎麼臨到了最後,反倒是看不開了,軍人從來就不諱言一個死字的,只是要對不住你了,我年輕的時候沒少荒唐,現如今又要拋下你一個人先走了……”
馮夫人聽了這話,如何還忍得住,她說不出話來,只是搖頭,淚如雨下。
“我的身後事,一切從簡,留著錢用在打鬼子上面……等聿錚和維鱗把小日本都趕出去了,再把我的骨灰,葬回平陽老家,那麼我也就算是可以瞑目了。”
馮帥既是提到了平陽,跟著便不期然的聯想到了方才妻子所說的那一木美好畫面,帥府之後山花遍野的林間,他將一個頭帶花環的蕭姑娘抱上馬背,大聲笑著,縱情馳騁。
他的眼中漸漸帶上了一絲不捨,輕輕喟嘆,“我們靖靖啊,一定是個小美人,像她爸爸媽媽一樣,多好啊……
他說完,又兀自出了一會兒神,似是累了,終於慢慢的閉上眼睛。
而正是因為這句話,馮夫人才下定決心,給千里之外的兒媳發了電報,不願意自己剛強了一輩子的丈夫,最終卻要帶著這樣的遺憾離開。
只是那時,她卻並沒有想到,這竟是丈夫留在這世間的最後一句話。
在這之後,他便一直陷入了昏迷當中,再也沒有醒過來,直至離開人世。
眼下,她看著流淚自責的兒媳,忍了眼淚,強打起精神,伸手抱了抱她,說道:“好孩子,原是我自作主張的告訴你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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