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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已經到了亦笙的宿舍樓下,他正想開口同她道別,卻見女孩子緩緩站住了腳步,神色認真的抬眼看他。
“紀桓哥哥,我好像對很多人說過我喜歡你,爸爸,婉華姐姐……但是卻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你。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可是我決定要明明白白的說給你聽,不管以後會如何,至少我可以不用遺憾。”她的眼神裡透著小小的緊張與勇敢,一眨不眨的看著他,每一個語音都柔軟而清晰,“紀桓哥哥,我喜歡你,很喜歡,從小時候,一直到現在。”
他怔住,過了片刻,終是平淡微笑,像兒時對待鄰家小妹妹一樣摸了摸她的頭,“我知道的,我也很喜歡小笙。”
亦笙的眼神黯淡了下,卻仍是近乎孤勇一般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問:“紀桓哥哥,你猜牛郎和織女現在在做什麼?”
紀桓不明白她為什麼會突然問這樣一個問題,卻仍是配合的開口:“在看星星?”
“不對,”亦笙搖頭,緊張得連聲音都在顫抖,卻仍然勇敢的說了下去,“是像我們這樣。”
這樣,你就不能再錯會我意。
她一面想著,一面迅速踮起腳尖摟住他的脖頸,然後將唇,印上了他的。
卻到底因為太過緊張、羞澀和沒有經驗,只覺得嘴唇被撞得生疼。
想她雖是自小讀西書,不比舊時閨中女子守舊,卻終是未諳情事的女孩子,亦不可能完全脫離中國禮教的薰陶,有此驚人之舉,已是借了天大的膽子,又全憑著一腔孤勇行事,哪敢再胡來。
一觸之下,旋即撤離,轉身便跑,一顆心幾乎就快要從胸口蹦出來,狂跳不已。
卻不想尚未跑出兩步,雙臂已然被人牢牢抓住,再動彈不得。
紀桓扳過她的身子,看到先前還不管不顧的女孩子此刻鴕鳥一樣緊閉了眼睛,不由得有些好笑。
其實西方女子熱情開放,自他赴西方求學以來,縱然心無旁騖,遇上的主動示好卻不知凡幾,就是強吻亦是有過,卻是從來沒有一個女子是像這般莽撞冒失的撞將上來,也從未想過,竟然就是這樣一個不能稱之為吻的嘴唇相觸,讓他向來冷靜自持的心,亂了節奏。
雙唇上彷彿還留著先前她莽撞撞上來時所帶來的疼痛感覺,他看著女孩子緋紅如霞的面容,緊閉著眼,纖長的睫毛如蝶蹁躚,掌心下的身體微微顫抖,如同春日裡最美麗的花朵一般,含苞待放,綻出純潔的羞澀。
那是,他的花朵。
他感覺到自己的心防,正緩慢卻清晰無比的,一點一點潰塌。
“小笙,你在誘惑我。”尚未深思,囈語般的輕喃已然出口,低低沉沉,如同古老的咒語一般蠱惑人心。
“我哪有……”她驀然張開眼睛,卻撞見他唇邊那一抹柔和的弧度,以及眼底深處蘊著的光影。
她的膽子早在之前便已經用光了,現下又觸及到他這樣沉沉的注視,更是心慌,聲音也不自覺的越來越小,“我才沒有。”
她並沒有意識到,那一句微弱的反駁,便如幼貓撒嬌一般,輕輕撓過紀桓的胸口。
他低頭,她的眼睛裡帶著小小的閃躲,溼潤又明亮,盛滿了他的影子。
他的心中一蕩,所有的自制彷彿在那一刻,全都分崩離析。
收攏了手臂,將她圈在他的世界,微微含笑,嗓音卻在不知不覺中,染上了些許沙啞,“那麼,換我來誘惑你。”
俯下身,對著她唇上輕輕淺淺的紅吻了下去,不同於方才她孩子般的胡鬧,那是一個真正的吻,輕觸,靠近,顫動,試探,牽引,憐惜,溫存,寵溺,索取,沉醉,蕩躍,輾轉,纏綿。
整個世界都在急遽後退,而他,只願能擁著懷中的芬芳,就這樣,地老天荒。
第十八回
“咳……咳……”
蒼老中透著古怪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聲音的主人是一個矮瘦的老者,鬚髮皆白,面容蒼峻,眉峰冷厲,目光如鷹。
他看著面前如畫一般的一對璧人,面上雖是一如既往的僵冷,眼中卻已現出怒意。
亦笙與紀桓聽得聲響迅速分開,亦笙本就對眼前的老者有著一種說不清的感覺,本來,他是看著紀桓長大的人,她也該發自內心去喜歡,卻偏偏,沒有辦法去親近,或許是由於他的不苟言笑和苛厲,她多少是有點兒怕他的。
此刻,被人撞破,又偏偏是他,她的心裡雖帶著難以言喻的甜蜜,卻到底還有著女兒家的羞澀,不敢回頭去看紀桓,只小小的喚了一聲“白爺”,便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