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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的滴下眼淚來。
她是傳統守舊的大家閨秀,平生最大的願望便是相夫教子,如何會不想有自己的孩子。
可是,她自已的願望再強烈,也比不上丈夫的意願重要,她的丈夫既是告訴她不想那麼早要小孩,她心底雖難過遺憾,卻是無條件的聽他的話,默默承受著母親一次又一次的催促責罵,卻從來也沒有告訴過他。
她甚至在心裡替他想了無數個藉口來解釋,或許是他父親的死給他造成了太大的傷害,或許他忙於生意……其實,即便是沒有這些藉口,她也總是體諒他的。
盛太太見了她這個樣子,越發的來氣,“哭哭哭,每次和你說起來你就只知道哭,沒有個孩子你怎麼拴住丈夫的心,這萬一要是……”
她忍了下,又去看女兒,到路邊的話終是沒說下去,可心底的氣惱又平息不下,只好恨恨道:“真要那樣,那時才有你哭的!”
她說完便拂袖上樓去了,留亦箏一個人在客廳當中默默垂淚。
而同一時間,亦笙敲了敲白翠音的房門,聽著她在裡面應了一聲,於是便推開門走了進去。
白翠音聽著開門和腳步漸近的聲音,卻也不抬頭,只管看著桌上放著的鐵皮匣子,過了良久,她咬了下牙,從裡面拿出幾條金條,臨到最後,卻還是不捨得,又放回一條,然後將手上的其餘幾條金條往桌上一放,推向了亦笙那一側。
“音姨這是?”亦笙有些詫異,開口問道。
“不是到處都在替抗日籌款嗎,我把這個給你,你總不至於私吞了,用到該用的地方去罷。”白翠音也不看她,帶了絲淡漠微嘲開了口。
亦笙雖歷來與她不睦,她的語氣也並不算好,可是到了此刻,卻不免有些動容,輕聲道:“謝謝音姨。”
白翠音自嘲的笑了一笑,“不用,我為的也不是你,是自個兒的良心,我跟了你爸爸那麼些年,雖然他不過把我當個替身,可我一直忘不掉,是他把我從那吃人的地方接出來的,那個時候,他待我那樣的好,雖然不過是虛的,也總歸是好過的。”
亦笙聞言不免有些惻然,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好沉默。
而白翠音顯然也沒有打算要她說話,自顧自又說了下去,“你爸爸臨終的時候說要把辦後事的錢捐出來守上海,我如今也不怕告訴你,這些金子是我這些年自己攢下來的,當然不是全部,我現在拿給你,也算是替你爸爸最後再做一點兒事。再說了,上海雖然不是我的家鄉,可我也在這裡活了幾十年,總歸是不願它被日本人佔了的。這些錢雖然不多,也算我的一點兒心意,你拿著去罷。”
她說完便也不再說話,也不理會亦笙,只管去把那個鐵皮匣子重又小心的鎖上。
亦笙看著白翠音,沉默了許久,終是緩緩開口,生平第一次,她對她摒棄了成見,聲音裡帶上某種真摯的情感,“謝謝你,音姨。”
她話中的感情白翠音自然也不是聽不出來,她的眼神閃爍了下,“不用,我從前待你也不好,如今又……”
她停了停,沒有再說下去,只是半帶淒涼半是自嘲的一笑,“罷了,不提了,謝就不必了,只要日後你們不咒怨我,也就夠了。”
第四十四回
白翠音這一番話的意思,亦笙是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完全明白過來的。
那時的她還在睡著,夢裡,又一次的見到了父親,只有一個背影,向著遠處緩緩行去,無論她怎麼追,都追不到,無論她怎麼喊,父親都不曾答應轉身。
慢慢的,前方的身影又幻化成了她的丈夫,他的眸光沉毅,對著她說,亦笙,悍患守土,是軍人本分。
她張口欲言,卻一個字也說不出。
他決然的轉身,忽而槍聲響起——
她自睡夢當中驟然驚醒過來,臉上全是冰涼的溼意,不知道是汗,還是眼淚。
“小姐,剛才有聽差上來喊,說是大少爺來了電話找您,這天才剛亮呢,也不知道是什麼事?”初雁推門進來時,還帶了些睡眼惺忪,卻見亦笙臉色煞白的怔怔坐在床上,一時唬得磕睡全無,急忙問到:“小姐,你又做噩夢了是不是?”
亦笙處時已經慢慢的援和了過來,掀被下床,聲音裡卻還是帶著顯而易見的虛弱和餘悸,“沒什麼,只是一個夢。”
她下到樓下,接起了電話,電話那邊傳來了大哥氣急敗壞的聲音,只說是白翠音昨兒個夜裡偷偷跑了,不知上哪去了,還順手牽走了紀公館幾樣值錢古董。
大哥在那邊破口大罵,只說是婊子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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