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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笙想了想,開口輕道:“那條翡翠鑲鑽的項鍊在哪裡,我想要戴那一條。”
“是前些天送來做謝禮的那一條?”吳媽問。
“恩。”亦笙輕輕的應了聲。
吳媽一面起身去取,一面說道:“那條項鍊可真是稀罕物,我當時一看就覺得,要是你穿綠裙子出去跳舞的那天晚上能戴上這個,可不是正相宜,該有多美呀,不過小姐,你今天這身打扮,配著卻不太合適,所以我才沒提前給你找出來的。”
說話間,她已將那條項鍊取了出來,在亦笙頸項間比了一比,與她一同看向鏡中,開口道:“你看,我沒說錯吧?還是換這條珍珠的罷,更配你的衣服,一定會很好看。”
亦笙搖了搖頭,緩緩伸手摩挲了下那綠意瑩然的翡翠,“不了,就戴這條吧。”
她的眼前,慢慢浮現出最後見面時他的影像,逆光站著,堅毅如山,他對她說,你放心,讓她莫名的感到心安。
那麼,是不是,戴著他送的項鍊,也就能給她帶來一點兒依持和勇氣?
“小姐起來沒有?”外間響起了盛遠航的聲音。
“已經起了,吳媽正幫著小姐梳妝呢。”初雁答道。
亦笙在裡間聽到,連忙起身迎了出去,手裡還抓著那條項鍊忘了放下,“爸,你怎麼來了?”
盛遠航看著打扮得如同出水芙蓉一般美麗的女兒,就那樣亭亭玉立在自己跟前,心裡卻只覺得發苦,喉頭亦是堵著,好半天再強自平夏了下情緒,輕聲開口道:“也沒什麼,就是過來看看你。”
亦笙如何不知道父親此刻的心思,她還清楚的記得,當日齡姨甫一提及這件事的時候,他便想也不想的一口回絕。
後來,即便是面對姐姐的不解和眼淚,面對哥哥們的相勸和無聲責備,面對齡姨的強勢和哭鬧,面對音姨的話中之話,他都從未鬆口。
再後來,即便是她已點頭答應,可父隸仍是不同意,他說,小笙,爸爸已經對不起你了,斷不會再為難你。
這便是他的父親,在這個世界上最愛她也是她最愛的人,寧願一個人承擔著所有壓力,也不願意她受任何的委屈。
她記得當時自己伏在父親膝蓋上流淚,多想告訴他,說,爸爸,我不為難,只要有你在,就沒有什麼能讓我為難的事,為了你,不管什麼我都心甘情願。
可是她明白,這樣的話一出口,父親勢必更加心疼她,即便她答應,也是無論如何不會同意地委屈自己的。
所以她只是看著父親,流著眼淚開口,“爸爸,我沒那麼好,我之所以答應,是為了我自己。我忘不掉紀桓哥哥,我總是不死心,我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如果親眼看著姐姐嫁給他,能夠讓我死心的話,我想要去,然後從此以後,開始我自己新的生活……爸爸,你答應我,你成全我好不好?”
說的,其實也並非是全然的謊言。
她還記得她的父親,那個一直以來用白己剛強的脊樑為他們撐起這個家的男人,在那一刻,抱著自己,老淚縱橫。
記憶中,這是她第一次看見父親眼淚。
父親心疼她,她從小就知道,就如同現在,天還沒有完全亮起,又是姐姐出嫁的日子,可是他卻先來看自己,他放心不下自己。
亦笙一陣心酸,面上卻是努力笑起,走過來拉著父親在沙發上坐下,將手中的項鍊遞了過去,“爸,既然你都來了,那就幫我戴項鍊好不好?”
“好。”遠航接過女兒手中的項鍊,替她戴上。
然後見她轉過臉來對自己微笑,問:“好不好看?”
“好看。”他順著她的意,勉強笑著開口。
可是女兒越是這樣懂事,越是這洋裝作若無其事,他的心裡就越是難受愧疚,終於還是忍不住喉頭一哽,“小笙,爸爸對不起你……”
亦笙本想籍著不相干的事情把父親的愧疚心思帶過,卻沒有想到還是不行,這一份愧疚之情已如千鈞巨石一般,沉沉的壓在盛遠航心頭,幾乎叫他窒息,卻又無論如何都放不下,終身如影隨行。
亦笙在心內嘆了口氣,轉過身子,伸手去提父親的手,“爸爸,我一直者想讓你知道,可是我又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在我心裡面,你從來都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我也從來都沒怪過你什麼,這一次的事,是他不喜歡我,是我自己要當這個女儐相好讓自己死心,你一直都在護著我,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你如果還硬要覺得對我愧疚什麼的,那真叫我心裡面更難過和無所適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