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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淡淡地道,“難道你還看不開這點?”
一提到這個,楠竹就滿肚子的火氣,他啪地一聲把扇子擺在桌上,挽著袖子氣咻咻地說:“我真是被外頭那群三姑六婆氣死了,明明事情就不是他們講的那樣,卻偏偏編造得有模有樣,竟說我娘娘腔,講話嗲聲嗲氣,這才嗲死了妻子?我實在很想請個畫匠畫個十萬張肖像,在全城各處的出入口張貼,讓他們好好睜大眼看看我這副器宇軒昂的男兒樣!”
“沒用的。”秦關早已想清楚,人們往往只肯相信自己的想像,從不願睜眼看清真相,否則從古到今也不會有那麼多英雄豪傑被冤死屈死了。
現下他們只不過是被傳人醜多作怪,害死了嬌妻美眷,已經算客氣的了。
駱棄爾雅地喝著茶,開口附和他的話,“沒錯,沒用的,我們可以廣發傳帖澄清,卻依舊難杜天下悠悠之眾口。更何況,這內情複雜難言,又豈是三言兩語就解釋得了的?”
楠竹也氣餒了,慢吞吞地拿起扇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揚著,“說得也是,多說無益,還不如什麼都不說,反正咱們三個也不是愛出風頭的人,老是被說龜縮神秘,久了我也慣了,就當作咱們真的是見不得人,露不得面,天生是三隻縮頭王八龜兒子唄。”
“是。”駱棄溫雅地微笑了,他並未放棄希望。“或許有一天,終會有女子不畏流言似虎,勇敢跨過鴻溝,真正來了解我們。”
秦關沒有說話,因為他懷疑世上真的會有如此慧眼識人,蕙質蘭心的女子嗎?
群眾是盲目的,早已將他們宣判有罪,又有哪個女於願意放膽一試,窺知究竟?
“對,終有一天,我們會尋覓到真正屬於自己的美嬌娘和紅粉知己的。”楠竹也振作了起來,手中玉扇揮得好不瀟灑。
“但願如此。”秦關的語氣裡沒有太大的期待。
背叛總是令人刻骨銘心的難忘,傷害也是,他對美麗的女子已經沒有抱持任何希望和好感了。
他正想搖頭,剛剛那一抹不經意瞥見的美好眼神驀地浮現腦海,就算他對女人再沒有任何期望,但也忘不了方才剎那間美麗的交會。
那樣一雙眼……擁有那樣一雙眼的,會是個什麼樣的女子?
他有一絲怔忡嚮往了起來。
駱棄和楠竹說完了彼此鼓勵的話,但心情還是難掩一絲絲的沉重。
他們能夠體會彼此的心情,畢竟他們有著近乎相同的遭遇。
只是他們真的希望,上一樁的婚姻只是個特例,並不代表什麼。
雖然要續絃的訊息一傳出,舉城驚惶恐慌的反應著實傷人,可是他們也有他們的驕傲,就算對天下人解釋後可以稍稍釋疑,但他們最終渴望的還是有一個不畏流言,真心相知相許的伊人啊!
第三章
午後的天空飄著絲絲細雨,輕敲窗臺、輕擊荷葉,敲碎了一湖碧沁沁的水面,惹得陣陣漣漪盪漾。
玉潔身穿蓑衣、頭戴大大的竹笠,頂著綿綿雨絲撐著船。
湖面少了許多穿梭如織的船隻和畫舫,唯有幾艘輕巧的扁舟依舊點綴在湖上,來往載運著客人。
雖然是夏日,但是雨絲的溼意透過蓑衣依舊寒寒地沁入衣衫,觸肌生涼,玉潔今日又穿得稍單薄了點,才剛剛將一位文人載至詠橋邊,收了船資,她已經忍不住微微地發起抖來,雪白貝齒也有些打寒顫。
在這個時候,她真是好想念朱老爹熬煮的山西陳醋酸辣湯,一碗喝下去,保證打胃裡酸嗆熱辣到體外,就算外頭下的是冰雹也不怕了。
她朝微微凍冷的小手輕呵口氣,握緊長篙又要將船撐離橋邊——
“船孃!”
一個淡然卻開闊渾厚的男聲穿透綿綿的雨聲,清晰無誤地鑽入她耳裡。
玉潔驀地回首,見到一名身形好不高大的濃眉大眼男子,靜靜地佇立在橋邊,任風雨潑灑,沁溼了他寬闊的肩和濃黑的發,方正粗獷的臉上沉穩自若,耐性十足。
他的眼睛好亮,黑得像是某種神秘晶亮的黑寶石,卻又帶著淺淺的沉鬱,好熟悉的感覺……玉潔的心沒來由地一震,怦咚怦咚地跳得又急又亂了。
這樣的一雙眼睛好似在哪兒見過……她曾在哪兒見過呢?
她有一絲怦然和迷惘,急急忙忙將船再支回岸邊,只見他長腿一跨,船身微微一蕩,立時穩穩地上了船。
“謝謝你。”他向她點一點頭。
她嫣然一笑,害羞地點點頭,小手一指,示意他可以鑽進船篷裡躲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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