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2/4 頁)
深怕她淋雨勞苦而為她撐一段船。
他帶給她的關懷和朱老爹的很是不同,也多了一絲教她在寧靜夜裡怦然低迴的心跳滋味。
如同這個月夜,玉潔坐在窗臺前就著明亮的月光,細細地縫補著朱老爹一些磨破了的衣裳。
一針一線刺入挑出縫縫補補,她忍不住又想起了那天的高大男子。
如果哥哥尚在人間,應該也會像他這般頂天立地,英挺高大吧?
不不,他是很男人的,有種歷經大漠風霜的粗獷豪氣,卻不失至情至性的深沉磊落,而哥哥……傑哥哥是優雅的、俊美的,還帶著一絲絲孤寂和傲氣。
傑哥哥,你一定還在人間吧?你過得好嗎?生活得苦嗎?有沒有人照顧你呢?
哥哥還記得當初的承諾嗎?
玉潔有一瞬間的失神,尖銳的繡花針破衣而出,刺進了她柔軟的指腹裡。
“噢。”她低啞地痛呼一聲,急忙將針拔出。
鮮紅的血緩緩地滲出傷口,形成了圓圓的一滴溜血珠,她將指尖放進嘴裡吸去血珠和刺痛感。
傑哥哥,你現在在哪裡?你是否還記得教我解鴛鴦扣的點點滴滴?
她一直記得……解結時需心清意靜,在親近之後必會分離……世上的事都是相同道理嗎?越是親近就越會分離……
玉潔不禁有一絲的愣怔和淒涼。
就像爹和娘,她與哥哥,她和阿牛伯、阿牛嬸……她是不是應該試著不要跟任何人太過親近,這樣就不會有被迫分離的一天了?
可是這樣荒如沙漠般的孤單寂涼,又教人如何忍受得了?
由於昨晚莫名地感傷起來,想起童年,想起現在和往後,愁悵得徹夜未眠,以至於一個早上發呆了無數回,也不知溜掉了多少載客的機會。
起碼有六、七名客人在岸邊吆喝詢問她要不要載時,因為她的呆愣沒反應而放棄離開了,但是玉潔渾然未覺,還是一個勁地支著下巴想心事。
驀地,船身微微一沉,然後一蕩,這個動靜總算讓她清醒過來,疑惑地抬起頭。
怦怦,怦怦,怦怦怦……
她的小臉倏地發燙,喉頭緊縮,一句話都說不出話來——話說回來,她本來就不太說得出話,也不是今天才這樣的。
可是這種感覺跟以前的完全不一樣,而且她的心跳得好快,想要低下頭不看他的臉,卻又舍下得不看……亂了,她整個人都亂掉了。
“方便載我一程嗎?”秦關凝視著她問道。
她的手在發抖,想要很自然地對他微笑,卻發現自己的笑好勉強、好僵硬。
秦關不禁眯起眼睛,誤以為她是被他臉上的刀疤嚇壞了。
他還記得她,就是那一個有雨的午後,她身穿過大的蓑衣和竹笠,拚命想要撈過他手上的長篙,繼續冒著雨撐船。
只是那一天她沒有被他的高大與刀疤嚇到,怎麼今日……
他心底有一絲絲的煩悶和不舒服,不希望她怕自己。
秦關啞然失笑。他在想什麼呢?她不過是個平凡的船孃,他何須在意她的想法和感覺?
何況她長得很美,正是他要退避三舍的那類女子。
他的眼神冷漠自制了起來,淡淡地對她點個頭,就逕自走向船篷。“我到般若寺,謝謝你。”
玉潔悵然若失地看著他彎腰坐進船篷裡的身影,心兒從方才的急速跳動到現在的重重失落。
他好像不記得她了,而且好像還有一點點討厭她的樣子。
潔兒呀潔兒,你在胡思亂想什麼呢?你不過是個平凡無奇的船孃,跟店小二、路邊掃落葉的,甚至打更的更夫沒什麼兩樣,憑什麼以為他要對你有印象,有一絲絲不一樣的感覺呢?
玉潔比剛剛更沮喪了,已然不是“心事重重”可以描述的,起碼也有“心事幾萬重”了。
她真懷疑自己的心事這麼重,這一葉扁舟會不會被她盛滿的心事給壓垮了?
她心情沉重地點著篙,緩緩向城外的般若寺而去。
這段水道路程有點遠,不過走水道比陸路快上一倍,難怪他會舍車就船。
隨著細細長長的小河漸漸匯入寬大的河道,玉潔腦子沒有片刻的清靜,她胡亂地思索著,沒有注意到前方一塊凸起的岩石已慢慢逼近,還是維持著原來的方向。
就在千鈞一髮,船身即將撞上的那一剎那,她猛地回過神瞥見礁石,卻已是來不及了——
玉潔身子一顫,暗��暮砈�匱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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