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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老爹又心疼又捨不得,慌忙地摸著她的頭,極力安慰,“慢慢說,慢慢說,有什麼委屈都有爺爺給你撐腰,你別怕。你那個混帳外公是怎麼欺負你了?來,爺爺剛蒸好白胖大饅頭,你這麼早就來了,怕是還沒吃早飯吧?來來來,跟爺爺回屋去吃早飯,再慢慢說,天大的事都有爺爺為你作主。”
“謝謝……爺爺。”紅屏嬌聲嬌氣地道,還不忘再吸了吸鼻子。
玉潔隔著一扇門聽著他們祖孫倆的對話,剛剛所有的得意和滿足統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原來這個兇巴巴的姑娘就是老爹的親孫女兒,怎麼爺孫倆的個性差那麼多呢?
她的心底沒來由地泛起一絲絲的失落和醋意。
老爹走過門來,應該是要叫她一道吃饅頭配稀飯、花生米的吧?可是現在他什麼都忘了,也忘了她這個人……
不不不,她急忙甩去這不該升起的揪疼感。朱老爹畢竟不是她的親爺爺,對她的照應已經夠多了,她又怎麼能跟他的孫女兒吃醋呢?
只是她真的有點感傷,眼見人家親人相聚,可是她呢?永遠是借用了別人的爹孃、別人的爺爺,一旦正主兒出現,她就該自知慚愧的退場去了。
一輩子在人屋簷下,沒有自己的家人,是多麼痛苦辛酸的感覺啊!
玉潔鬱鬱寡歡地踩著沉重的腳步回到屋裡,環顧簡陋的四壁,一股淒涼感又不自禁打心頭升起。
黃昏時分,玉潔帶著疲累的身子將船搖回家,等腳踏上堅實的泥土地時,她一抬眼就看見神色鬱悶的朱老爹苦著臉,坐在她家的石階上哀聲嘆氣……不,正確地來說,朱老爹是坐在“他家”的石階上。
一見到朱老爹難過的表情,她也顧不得思慮其他,急急綁好了船繩,小碎步地奔向朱老爹。
“你……怎麼……了?”她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小手撫慰地握住朱老爹佈滿粗繭的手,想要給他一點支援和溫暖。
朱老爹抬頭見是她,登時淚眼汪汪起來,“潔兒丫頭,嗚嗚嗚……”
老爹一向樂天知足,就算天塌下來也當被蓋,可是今天竟然哭得跟個小孩子一樣。
玉潔難掩心驚,“怎……麼了?”
朱老爹一抹滿袖子的眼淚,氣苦地埋怨憤恨道:“都是那個死老鬼,太可惡了,他怎麼可以這麼做?他到底還是不是人,有沒有人性啊?”
玉潔聽得好不疑惑,“我……不……不懂……”
她的喉頭好疼,好乾澀,像在粗粗的沙紙上摩挲過,可是她不管了,朱老爹的眼淚把她的心都絞擰疼了,這受傷的喉痛算什麼?
“可憐的紅屏,我可憐的乖孫女兒,她今年才十八啊,就遭受到如此悲慘的命運……”他搖頭拭淚,卻怎麼拭也拭不乾。“我該怎麼辦呢?我該怎麼幫她?潔兒,你一向冰雪聰明,可不可以教教老爹該怎麼做?”
她教,她教,可是……可是她從頭至尾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啊,又該從何教起?
看出她著急又不解的表情,朱老爹總算稍稍控制了鼻涕和眼淚,哽咽地道:“你知道咱們春滿城有三大豪門世家吧?”
她一怔,急急點頭。
甄家、卑家和艾家,錢多得拿來堆城垛都可以堆個十座、八座的,她從幾年前落腳在這兒就聽聞過他們赫赫的名聲了。
他又哀聲嘆氣起來,“這甄、卑、艾三家的少爺想續絃,所以現在鬧得是滿城風雨,偏生就有像劉老頭這種無恥之徒,為了豐厚的聘金和將來的好處,就將孫女兒往死裡送……他難道不知道甄家少爺簡直是頭發了瘋的熊?把一個如花似玉的老婆打死了,現在想續絃,只是再找一個出氣包、受氣袋,由著他打著好玩的,偏偏就有這樣的外公……竟然自動上門去求了這門親!”
玉潔想著那一天幾個船孃的閒話,不禁呆了呆。
就是那個傳說中很可怕的甄家少爺……朱老爹的孫女兒要嫁給他了?
想起那個潑辣的姑娘,她突然有點想拍拍朱老爹的肩頭,告訴他以他孫女兒的兇蠻不講理,嫁進甄家倒楣的恐怕會是甄少爺。
不過,看老爹一臉難受煩惱的模樣,她要真這麼講,老爹可能會誤以為她在幸災樂禍,所以她只好吞下幾乎衝口而出的話。
“不能……商量嗎?”她指的是劉員外的決定。
朱老爹又氣又惱又煩心地道:“哪有辦法啊?那個劉老頭死要錢又死要面子的,既貪了這門親,又哪有把金銀財寶往門外推的道理?我看這次我那可憐的孫女兒肯定會給劉老頭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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