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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禮一聲輕嘆,伸手替楊云溪攏了攏鬢髮:“你為何總是這般什麼都不問卻是又再聽話不過呢?”
楊云溪笑了笑:“這是自然的。不管大郎你說什麼,總歸有你的緣由。我若是都質疑你,那又如何說得過去?正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麼?”
楊云溪說得理所當然,朱禮卻是聽得心中微暖,當即輕聲一笑:“好一個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楊云溪被笑得略有些不大自在,白了朱禮一眼:“大郎這是在笑話我不成?”
朱禮搖頭,握住楊云溪的手,輕輕婆娑她的手心:“只是覺得這是再好不過的罷了。將來……“
意識到朱禮想說什麼,楊云溪便是搶先一步攔住了朱禮的話,搖搖頭道:”我這般不是為了別的,不過是因為大郎你罷了。大郎也不必承諾我什麼,否則倒是生生的變了味道了。“
朱禮聽了這話,便是果然不再說什麼了。只是含笑:“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楊云溪卻是被朱禮這話說得心頭微微一跳:朱禮的妻,自是隻有古青羽的。縱然她如今地位超然,可是側妃側妃,一個側字便是說明了一切。而今朱禮卻是對著她用這個字眼,怎麼能讓人不覺得……惶恐?朱禮如此,又是將古青羽放在何處?
可是看著朱禮的神色,楊云溪卻是張了張口一個字也說不出口。最終半晌低下頭去:“大郎以後還是別再說這樣的話了,叫人聽去了也不好。太子妃如今正是關鍵時候,更是不好叫她聽說什麼閒言碎語。”
以往也就罷了,以往她不過是隻有一個小蟲兒。可是如今墩兒也讓她養著,她心中卻是不知道古青羽如今是否還會覺得她半點威脅也沒有的。雖說她並無那樣的心思,可是別人的想法,如何又是她能控制得住的?而且閒話說得多了,便是成了真了。一句話聽一遍覺得是笑話不可能,可是聽得多了,也就不會再那般覺得了。
古青羽心思素來就重,她不敢冒險也不願意去冒險。所以倒不如現在就將態度表明了。
朱禮聽了楊云溪這話,當即倒是一笑:“青羽如何會多想?她和你素來要好,哪裡能因為這些就多想?“況且……古青羽這般,卻也的確是沒擔起他妻子的責任的。想到了古青羽的身子,最終朱禮輕嘆了一聲:“太后很是擔心青羽的身子。”
別說太后,宮裡如今都是眼巴巴的看著古青羽的肚子呢。畢竟,朱禮能不能有嫡子,也就看這一次了。
楊云溪想著古青羽那肚子,也是揪心得很。只是卻也不敢多說一個字,唯恐一語成讖。
兩人接著又說了一些別的無關緊要的,倒是這才又將氣氛漸漸緩和回來。
當天夜裡朱禮便是留在了薔薇院沒走。
一連著幾日,朱禮也沒再去上朝,就是這麼窩在太子宮裡,成日就跟著墩兒和小蟲兒瘋玩,要不就教墩兒開始背三字經。
這般的朱禮,倒是和普通人家的慈父差不多,不過卻是太清閒了一些就是了。
楊云溪看著,面上是放鬆的,實則心頭卻是緊繃;朱禮越是閒,她就越是擔心朱禮真就要去守墓了。縱然朱禮表現得再胸有成足不過,可是她心裡總還是難免擔心的。
唯一讓人覺得欣慰的是,小蟲兒的痘疹這般一發出來,倒是好得極快。一天一個樣兒,不過是五六日,身上的水泡都消了一大半了。至於墩兒,更是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墩兒身上也是抓破了好幾處,待到痘疤掉落之後,便是留下了好幾個小坑兒。
楊云溪看著倒是更擔心小蟲兒臉上那個弄破了的水泡了。那痘子大得很,只怕留下的小坑也是小不到哪裡去。而且又是在臉上……於是每日她都忍不住去仔細瞅瞅那個結著疤的地方,唯恐痘疤掉了之後,那地方就是一個坑兒。
也是這個時候,薛家便是又讓徐氏進宮來請安了。
徐氏同時更是帶了一瓶藥膏進來:”這是聖手做的,聽說效果再好不過。再厲害的疤痕也是管用的。痘疹最是容易留下疤痕,小姑娘家家的可不好破了相。側妃不如給小郡主試試看。“
楊云溪看了一眼羊脂白玉的盒子,輕嘆了一聲:“多謝你們費心了。這個只怕不是輕易能得的罷?是表哥還是舅舅去求的?花了什麼代價?“
徐氏只是笑:”銀子倒是沒怎麼花,就是找人費工夫了些。橫豎你舅舅也沒事兒,反正也是要管理商號的——“
說到這裡,徐氏頓了一頓:”不過今年生意卻是不好做,四處都是天災,還有人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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