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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她是什麼也沒聽到就是了。
剛一動,也不知是風吹的,還是她碰到了樹枝,反正只覺得脖子刺骨驚人的一陣冰涼,卻是一蓬雪直接落到了脖子上。
她登時就被這股冷意刺激得倒吸一口涼氣。
“誰?!”幾乎是立刻的,一聲厲喝就傳了過來。
楊云溪又被嚇得哆嗦了一下——她自然也是聽得出來,這是皇長孫的聲音。
只猶豫了一下,楊云溪就直接開了口:“殿下?”然後坦然的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了過去——她方才以為皇長孫等人說完話應該是離開了,可是現在看來,卻顯然不是這樣。
皇長孫沒有離開,所以發現了她。只從皇長孫的語氣就知道,對方肯定是在懷疑她是在偷聽。
這種情況下,她即便是不出去,皇長孫肯定也會追上來,她不認得路,不容易跑掉不說,更是有一個問題,即便是她認得路,肯定也會被追上。
而且她一跑,皇長孫只怕會更加的肯定她的確是偷聽了。到時候更難解釋。
所以倒不如坦然大方的走出去,假裝她是剛來到這裡的。
見了是她,皇長孫顯然也是有些詫異,不過此時他面上並無太多情緒,反而有些冷冷的,目光也是銳利無匹:“是你。”
“原來真的是殿下。”楊云溪抿唇微笑了一下,鎮定自若的行禮:“奴婢給殿下請安。”
“你怎麼會在這。”皇長孫很是開門見山。因為太過直接甚至有點兒那麼幾分咄咄逼人的意思。
楊云溪不慌不忙道:“奴婢迷路了。是從鰲山燈那邊過來的。想回棲鳳宮去,也不知怎麼的就走過來了。”
“哦?”皇長孫微微拉長了尾音,顯然不相信。
楊云溪垂眸低聲答道:“正是如此。”她此時看似平靜鎮定,可是實則……心跳如擂鼓。
她知道皇長孫若是真要殺了她,也不過是動一動嘴皮子的功夫。她知道皇長孫懷疑她。可是,她只能裝作若無其事。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那我送你去棲鳳宮罷,正好我也要去皇祖母那兒一趟。”皇長孫倏地笑了笑,也不知是燈影的緣故,還是本身那個笑容就是那般,看上去頗有些意味深長的味道。
楊云溪的心絃都繃緊了兩分,隨後又是一鬆:“那奴婢就多謝殿下了。”
“你和青羽要好,看在青羽的面上我也應對你好些。”皇長孫說了這句話之後,便是揹負著雙手率先邁步走了。
楊云溪忙跟了上去。
“方才你怎麼就想到從那兒穿過來了?”狀似無意的,皇長孫這麼問了一句。語氣倒是頗有些悠然的意思。彷彿一隻閒適的,興趣勃勃逗弄著獵物的貓——或許應該說,老虎?
反正楊云溪心裡清楚,她之於皇長孫,連貓手裡那隻老鼠都比不上。
喉嚨有些發緊,她只覺得自己聲音都不正常了:“之前好像是聽見有人在那兒說話,便是想著過去問問路。結果走得近了,又發現沒了動靜,正在猶豫要不要過去,一蓬雪落了下來,冰得驚人。這才叫殿下發現了。”
皇長孫倏地笑了兩聲,然後停住了腳步轉過頭來,不復方才的神色,反而有些淡淡的笑意;“橫豎也不是什麼要瞞著人的事兒,你聽見了也無妨。我既敢在外頭說,那便是不怕人聽的。倒是你,是有多怕我殺你滅口?”
他停得突然,楊云溪又是走得不慢,當即險些就撞了上去,雖說最後還是勉強站住了腳,可是卻頗有些狼狽。不過真正讓她在意的,還是皇長孫的神色和那番言語。
前後反差太大,她甚至忍不住因為吃驚而微張了唇。
而皇長孫則是將這一幕收在了眼底,登時他面上的笑意就濃了幾分,看起來更為明顯。
楊云溪陡然回過神來,磕磕盼盼的結巴著,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事實上,她已經完全是糊塗了——她弄不清楚皇長孫這話是真心還是為了試探她才說的。
或許是她的遲疑太明顯,皇長孫又笑了一聲:“罷了,不逗你了。走罷,放心,我還不至於為了這點殺你滅口。只是,不管你聽到還是沒聽到,你都先別說出去才好。”
這話的意思是——現在不可以說,以後可以說?楊云溪完全糊塗了,可是心裡的緊繃卻是一點點的緩了過來。
正如皇長孫說的,他應該還不至於為了這麼一點小事兒故意試探兜圈子罷?
想明白了這一點之後,楊云溪總算是徹底的找回了自己的冷靜和從容。當即也不再假裝了,只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