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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心細心，又去叫人泡茶來。

吳晴蕊看了一眼楊云溪，本想張口諷刺幾句，不過想著現在的情況，卻是又頹然的放棄了：都到了這個境地了，還有什麼可說的？

楊云溪同樣看了一眼吳晴蕊，見吳晴蕊這般作態，倒是忍不住笑了一笑：“小吳貴人怎麼也在這裡？”

吳晴蕊想來是不應該會在這裡的。以吳家的地位，吳晴蕊縱然沒有子嗣，卻也不至於就要淪落到了陪葬的地步。

吳晴蕊嘴動了動，到底還是諷刺出聲；“楊貴人在這裡才奇怪呢。我們這些沒有子嗣的也就罷了，楊貴人素來不都是風光得很，不可一世？如今倒是和我們淪落到了這個地步。真真叫人訝然。”

楊云溪頓時失笑：都到了這個時候，吳晴蕊都還要諷刺她幾句，可見怨念是極深的。

不過這個時候也沒必要和吳晴蕊計較什麼，楊云溪看了一眼娜爾迦；“你們呢？怎麼也不怕？”

娜爾迦一臉的鎮定自若：“怕什麼？不過是迴歸父神的懷抱罷了。這正是我們所期望的。”

婆蘿布也是同樣一臉鎮定：“是的，能迴歸父神的懷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楊云溪沉吟了片刻，倒是覺得自己琢磨出一點兒味道來：只怕對娜爾迦和婆蘿布來說，從出了家鄉那一刻起，她們兩人便是抱著這樣的心思了罷？畢竟這樣的身份，註定也只是尷尬罷了。而死，有時候倒是一種解脫了。

這兩人，只怕做夢都是想回到自己的故土的。身體回不去，靈魂也是想要歸去的。

一時之間竟是悵然。

不過，楊云溪卻是冥冥之中總覺得，這次大約她們是誰也不會死的。不同於以往面臨生死難關的時候她心中都是發慌的，這一次，她不僅不覺得慌亂。反而是覺得心中是出奇的安穩。

說起來她自己都是覺得奇異。

楊云溪抿了一口茶水。接著便是聽見有人叫自己。一抬頭就看見了徐燻。

徐燻的臉色有些不大好。不過是幾日不見，倒是憔悴了不少。徐燻憂心忡忡的看著楊云溪，就差出聲問怎麼辦了。

徐燻顯然是真擔心她。

楊云溪心中都是微微發暖。便是站起身來，幾步上前去，主動握住了徐燻的手，輕聲道：“好了，別擔心了。”

徐燻的眼圈兒都是紅了；“怎麼辦？難道就不能——”

“不會有事兒的。”對著別人她可以什麼都不說，可是看著徐燻這般，楊云溪卻是心都是軟的。伸手掐了一把徐燻的臉頰：“好了，怎麼這麼些年過去了，你倒是還跟小姑娘似的。真真叫人放心不下。”

徐燻想笑，卻是偏偏又笑不出來；“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話。”

楊云溪再捏捏徐燻的臉頰，只覺得觸手滑膩，說不出的舒服：“好了，都說了沒事兒了。你若是哭起來，反倒是跟我怎麼著似的。”

頓了頓，楊云溪還是笑道：“若是我……你便是替我多看顧著小蟲兒。知道嗎？”末了又附在徐燻耳邊道：“若是我死了，你便是在殿下回來之後，告訴殿下，是秦沁和熙和一力促成此事。讓殿下不要被她們迷惑了。”

徐燻只聽到“殿下回來之後”這句話時，便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一臉的詫異。

第531章　沉住氣

沒等徐燻再問什麼，便是有人過來不軟不硬道；“徐良娣還是別多留了罷，時辰差不多到了。徐良娣該去前頭了。”

既是出殯，徐燻作為良娣自然是不可能不出現的。

徐燻看向楊云溪。

楊云溪淺笑：“都說了不會有事兒的。你又何必擔心？”

許是楊云溪太過鎮定，徐燻便是被感染了幾分，而後總算是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吳晴蕊嗤笑一聲；“徐良娣倒像是楊貴人的閨女似的。瞧著那樣子，倒像是個沒斷奶的奶娃娃。”

楊云溪瞥了吳晴蕊一眼：“因知道四道臨頭了，所以便是說話絲毫不顧忌了嗎？竟是半點退路也不給自己留了？”

吳晴蕊的臉色一白，露出幾分恐懼來。不過卻還是死鴨子嘴硬道：“楊貴人又何必這樣說？咱們不都差不多？不都是死到臨頭了。”

“我可不覺得。”楊云溪悠悠然再喝了一口茶，瞥了吳晴蕊一眼；“要不咱們來打個賭？”

吳晴蕊沒理會楊云溪，只是冷笑一聲，似是覺得楊云溪死到臨頭，便是失心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