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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爾迦便是慌忙去擦淚,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倒是叫人看得頗有些好笑。只是細細一想,又覺得十分可憐。
楊云溪拿出手帕遞給娜爾迦,娜爾迦接過,吶吶的道謝。腳下卻是急切。顯然是著急得不行。
一路到了娜爾迦她們住的那個院子,朱禮一直也沒什麼表情的面上便是露出了幾分恍然來。
楊云溪剛好看見了朱禮這般神色,便是一怔,隨後明白過來:朱禮或許是根本不記得婆蘿布是誰了。
也是,婆蘿布素來低調,不管做什麼事兒,都更像是娜爾迦身後的一個影子。著實很難讓人記得住。
而朱禮去的次數又少,每次也不會呆很久,加上事情又多,不上心沒記住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這樣的事情,對於婆蘿布來說,卻是顯得有些太過悽慘了一些。
楊云溪嘆了一口氣。忽然就有些慶幸起來:幸而她和朱禮認識得早,幸而朱禮是在意她的,幸而她不是婆蘿布。
楊云溪覺得自己著實是該知足了。畢竟還有什麼可不知足的?不對比還不覺得,一對比她才發現,她在這太子宮中,儼然已是十分幸福之人了。
待到見了婆蘿布,楊云溪倒是被婆蘿布嚇了一大跳:婆蘿布顯然已不僅僅是病了,而是病得要死了。那般骨瘦如柴的樣子,看得倒是有些滲人。
朱禮亦是皺眉:“怎麼就弄成了這樣?之前沒請太醫?”
娜爾迦哭著不說話,半晌才啞著嗓子道:“我們這樣的人,如何敢頻頻勞煩太醫?又如何敢三兩日的就折騰?而且婆蘿布她也不願意——”
朱禮沉了臉,側頭吩咐:“去叫李良娣過來。”
楊云溪一聽這話,便是明白朱禮這隻怕是要追究責任的意思了。熙和管著宮,婆蘿布都這般了她卻不知情,熙和自然是有責任的。
不僅是有責任,而是有極大的責任才對。
楊云溪抿了抿唇,也不打算開口。只是提醒了朱禮一句:“人都這樣了,先叫太醫來看看。”
朱禮這才又叫人去請太醫過來。
而他們在旁邊又說話又是走動,婆蘿布卻是始終閉著眼睛沒有醒來,若不是還有胸口的起伏,楊云溪只怕都是要以為人已是沒了。
不過這樣其實和人沒了也沒有多大的區別了。不過是還剩下一口氣吊著的罷了。楊云溪很懷疑,覺得只怕太醫來了也是不管多大的用處。不過也就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想著婆蘿布那日的絕決,楊云溪無聲的嘆息了一聲,覺得婆蘿布只怕是一心求死的。當下她便是拉過朱禮悄悄到了一邊兒,將婆蘿布那日的事情說了。
朱禮自是一臉震驚,不過卻也是一聲嘆息:“的確是真的,此事……也是叫人覺得遺憾。”一整個族群,就因為瘟疫,竟是死傷過半,最終不得不依附他人,仰人鼻息。
頓了頓,朱禮又看了一眼婆蘿布:“她如此,倒也是說明了她的確是個極好的。女子能有這般情懷,卻也是十分難得了。不過……”
楊云溪嘆了一口氣,“如今她這般,可見其心意堅定,大郎你看?”
朱禮略一猶豫:“帶髮修行也不是不可。”
這麼一說,朱禮便是等於同意了。事實上,到了這一步,即便是不同意又如何?婆蘿布此番能否被救回來也已是未知數,而且一人心存死志了,還怎麼勉強?縱然這次不死,下一次呢?下下次呢?
楊云溪便是去尋了娜爾迦,問她道:“婆蘿布這是一心求死,殿下已是答應她,若是此番能熬過去,便是答應了她想帶髮修行的心願。”
這麼一說,倒是娜爾迦也是哭了:“若是早知如此,那我當時就不該攔著她。打發修行也好,不帶髮修行也好,總比送了命強。”
楊云溪沉默了片刻,最終便是苦笑一聲:“我們哪裡又能想到那一茬呢?再說了,這個事兒也不是我們能左右的。如今弄成這樣,也不過是隻能夠嘆一聲造化弄人罷了。”
“像是我們這樣被送來和親的公主,其實最是悽慘不過。在進宮之前,我們便是被灌了絕嗣藥的。終其一生,我們都不會有孩子。孤零零的到死都是那般。唯一的念想便是家鄉和族人。”娜爾迦一面說一面哭,卻又在提到了家鄉的時候露出笑容來。
只是那笑容太過苦澀,看著便是叫人覺得心酸。
“有時候夜裡睡不著,我和婆蘿布便是一起聊天,聊家鄉的月亮,聊家鄉的駱駝,聊家鄉的美酒,有時候聊著聊著,便是忍不住抱在一起哭。”娜爾迦說著說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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