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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星沉,四周不斷有吆喝聲傳來,大概是因剛才大火的緣故,人人加緊了戒備。司空佩認準方向,揀西側路徑走去,片刻間穿過一道走廊,忽聽得說話聲響,有巡邏衛士從右側走來,有人口中罵道:“是哪個王八羔子放的火,害得咱們幾個睡不好覺,辣塊媽媽的,呸!”大力吐了一口濃痰。
司空佩暗呼不好,此時前後均是空曠,無處可藏身,退後也來不及,勢必要跟這些衛士打照面,當下把心一橫,準備殺出一條血路。丘長生雖是周身無力,神智卻仍是清晰,緩緩睜開眼,附在她耳旁低聲道:“你先走。”司空佩搖了搖頭,道:“別說話!”
突然夜空中傳來‘啊’撕聲慘呼,極是淒厲,一人叫喊道:“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跟著是一陣劈劈啪啪瓷罐、銅鏡摔落聲,又夾雜著女子的驚呼聲,在黑夜中聽來,分外刺耳。
一名衛士驚道:“是弘少爺的聲音,快去看看!”悉索腳步聲往回走,迅速遠離而去。
司空佩長舒一口氣,挪身走到院牆邊,貼著牆側奔了一段路,然後一躍而起,在半空中取劍插入牆壁內,再借力上縱,飄然越到外側,仍是不敢停歇,又奔了十二三里,天色大亮之時,早出了洛陽城門,來到一處荒郊,才停住了前行的步伐。
這一路奔跑,直累得她嬌汗淋漓,渾身散了架似的,輕輕放下身後揹著的丘長生後,再也站立不住,一交癱坐在地,撫胸大口呼氣,一時竟無法說話。定坐了片刻,才略為緩過神來,朝丘長生看去,柔聲問道:“你傷口還痛麼?”卻見他一動不動,只呻吟一聲,並不回答。
司空佩大驚,忙抱起他的頭部,只見他口唇焦乾、面色死白,眼眶凹陷下去,胸腹隨著呼吸微微起伏,忽然右手有種溼乎乎地異樣感覺,緩緩從他背後抽出一看,直嚇得她花容失色,手掌、衣袖之上盡是血跡,這才發現他背部的刀傷,頓時心思大亂,幾欲哭將出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要先止住傷口流血。慌亂之中,取出小藥瓶,將大半藥末傾倒在背後刀口處,又將剩餘的粉末撒在左腿的受傷處,撕下大片衣襟,細細地包紮好兩處傷口。
止血妥畢後,再定睛察看,丘長生面色仍是蒼白地可怕,呼吸更見微弱,司空佩顫聲道:“你怎樣了?醒醒啊!”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但覺熱地燙手,終於忍不住抽泣出聲,哭道:“你不要嚇唬我,快醒過來啊……你不能死!”
懷裡的丘長生低低‘嗯’了一聲,聲音幾不可聞,喉結上下翻動,卻發不出聲,也不知道要說甚麼。司空佩猛然醒悟:他失血過多,須得多喝水才是。想到這裡,不禁為之一振,輕輕將丘長生側翻過身,俯臥在地,以免碰著後背的傷口,然後站起來四下裡觀望,瞧見遠側山腳處有一片荷花叢,心知荷花一向是依水而生,於是朝那邊飛奔而去。
果然見一道山澗流水從眼前流過,匯聚在荷葉掩蓋下的小潭裡,潭水清澈見底。司空佩摘了一片大荷葉,舀取了溪水,疾步往回走去。行至半路,忽然從密林中竄出一對野兔,司空佩心念一動,扔掉手裡的荷葉,一個縱起,朝野兔奔跑的方向追去,怎知她畢竟又乏又累,直追到半里之外,才抓住其中一隻,當下也不敢再走遠,急忙迂迴到原處。
司空佩割頗野兔的咽喉,輕輕扶起丘長生頭部,將兔血滴到他嘴唇上,一滴、兩滴……丘長生終於動了動,臉上總算恢復了幾分血色,含含糊糊地說了幾個字,又沉睡過去。司空佩大喜,心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下來,適才心有牽掛,是以不知疲倦,此時一旦心神安定,頓時感到乏困交加,眼皮似有千斤重,再也堅持不住,朦朦朧朧地在他身旁也睡了過去。
這一覺直睡到中午時分才醒轉過來,剛睜開眼,便看到身旁的丘長生臉露微笑,正注視著自己,不由得臉色羞紅,忙直起身, 問道:“你……你甚麼時候醒來的?”她本想問‘你看了我多久了’,但話到嘴邊,終於又改了口。
丘長生笑道:“你一睡著,我便醒過來了。”司空佩驚道:“那你……”心想自己睡過去的時候,他還是迷迷糊糊狀,怎可立時便甦醒,這話多半是騙人的,啐了他一口,笑罵道:“剛剛好了一些,又在胡說八道了。”見丘長生凝笑不語,心下不由得又是捉摸不定:難道他真的一直看了這麼久?伸手撫了撫臉,才發覺忘記洗去昨日易容時所化的妝,此時雖然黃粉黑膏已掉落的七七八八,但總還有殘留色澤未褪去,呈現出青一塊、綠一塊狀。
司空佩背過身去,嗔道:“你還好意思笑,怎麼不早提醒我,非要看我笑話是不是?”丘長生哈哈大笑,道:“你睡得正香,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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