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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突然發現那雙手是她的,她正是端盤的人。
他的衣著貴重,其上繡著絢麗的圖案,但那襲衣,卻未能遮掩他昂藏的體魄,也無法修飾他剛硬的霸性。
他轉過身來,她再度震懾於他陽剛的美,即使是和他朝夕相處這麼多個晨昏之後的現在,她還是不由自主的屏息。
他一定不會同意她的想法,他認為形容男人「美」是一種侮辱,但她還是認為他很美,一種霸道的美,同樣讓人炫目而敬畏。
他伸出手,攬住她的纖腰,一把將她強拉到身前,俯身吻她。
匡啷——
手上的玉盤翻了,掉到地上,酒灑了,流了一地的金黃。
她不介意,他更不在乎,她的小手攀到了他的頸後,回應著他的熱吻。
她的身心都被他佔據,她不介意,她早已完全臣服。
他是王,她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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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時,唐可卿的心仍在狂跳,她全身發熱、口乾舌燥的在床上坐起,看見鏡中的自己一臉緋紅,雙瞳如秋水般迷濛,黑髮散亂的圍在臉旁,櫻唇微張地吸著氣,胸口則因缺氧而起伏著。
老天,她一副慾求不滿的模樣!
厭惡鏡中那柔弱思春的自己,她跳下床,衝進浴室洗臉,冰涼的清水微微降低了頰上熱燙的溫度,她拿毛巾擦去一臉水,擦到一半卻忍不住將臉埋在毛巾裡沮喪的悶喊了一聲。
可惡。
一個男人,同一個男人,在她夢中出現過無數次,但他沒有臉,每次她醒來後,無論如何努力去想,都想不起他的臉,只記得他偉岸的胸膛、他的吻、他的手,還有他那健碩美麗赤裸的身軀——
他和她做愛。
唐可卿沮喪的發出呻吟,讓她惱怒的是,她在夢中的熱情迎合和卑躬屈膝,有幾回,在夢中她竟然還對他下跪,像奴隸一般跪在那個男人面前,雖然在夢中所有的人見到他都會跪下,她還是覺得無法忍受。
不只無法忍受她對人下跪,更無法忍受當時她是真的怕他,怕那個男人,怕到跪下時甚至會忍不住微微顫抖。
她為什麼要跪他?
唐可卿忿忿不平的想著,但心裡其實早有了答案。
因為——他是王!
狗屁!是王就了不起了嗎?她幹嘛要跪他?她怎能和一個人上床,卻又同時敬畏懼怕他?何況,那只是夢啊!
但有時就算她明明知道那是夢,卻還是無法反抗他,更別提她大部分時候,都只有在醒來時才知道那是夢,縱使她曾作過相同的夢千百次了,她還是無法改變夢中的自己——那個既愛他又怕他的女人!
她一向不是那般柔弱的女子,但在夢裡面對那個男人時,她總是無法控制的受他吸引,甚至……願意為他付出一切。
一切。
浮現在腦海裡的這兩個字教她驚恐地打了個冷顫,心頭莫名緊縮。
有些氣惱自己的沒用,她拿毛巾用力的揉擦自己的嫩臉,彷彿這樣做就可以擦掉夢裡那個柔情萬千卻極端優柔沒用的女子,直到小臉感到疼痛了,她才將毛巾掛回橫杆上,著惱地走回房裡。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鬧鐘慢半拍的響了起來,她伸出手,按掉響鈴,然後才猛然想起今天有事要做。
工作。
她有工作要做。
今天是星期天,不過有合約要籤,七點她得先進公司準備。
思緒一定,她深吸口氣,連忙套上衣裙,化了淡妝,盤起及腰長髮,圍上黑色的喀什米爾圍巾,拿起她用了許多年的公事包,檢查東西都帶了之後,才拎著鑰匙穿上高跟鞋,開車出門。
星期天早晨,街上人車不多,大部分的人都還窩在被窩裡。
早春的氣候很不穩定,昨日才是大晴天,今天新一波的寒流又來襲。
她坐在車裡,撥出的每一口氣都形成一股白煙。
寒冷的空氣讓她腦袋清醒不少,所以她沒試圖開啟暖氣。
灰沉沉的雲佈滿了天,城市裡的高樓一棟棟插入雲霄,玻璃帷幕反射著暗沉的天色,看來極為灰暗冰冷。
她開著車子一路來到市中心,轉進一棟辦公大樓的地下停車場。
門口的守衛看見她,自動把門開啟。
熄火時,她看了手錶一眼。
六點五十,差十分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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