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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府這樣一夕落敗,卻畢竟曾經是國公府,而且這被提到案的案犯中,還有兩個女子,便是齊府當家的太太和奶奶。普通的老百姓平日哪有機會見這樣的人物,自是蜂擁而至,勢必要瞧個稀奇。
府尹大人還沒有來,兩邊的衙役早就擺好了架勢,一聲鼓響,就有衙役推了齊二夫人和齊二奶奶走上堂來,原來是要先審謀害齊婉蓉的案子。
圍觀的百姓頓時都激動起來。
這衙門的規矩,凡是女犯過堂,必得是著單衣,還不能穿鞋。齊二夫人經過這幾天的幾番折騰,如今的樣子早沒了半分體面。齊二奶奶雖然是素服,臉色蒼白,卻還有幾分端麗。
一群半老婆娘擠在人群前頭說笑。
“瞧那模樣,都慈眉善目地,怎麼竟都這樣心狠?”
“嫂子殺害小姑子,嬸子殺害侄女,要是咱們這樣的人家,不過吵幾句嘴,那極厲害的,互相抓幾把。嘖嘖,大戶人家就是不一樣。”
“可不是,面上各個是菩薩,那心裡可黑著那。”
“這些人啊,就講究個面子光,裡子烏爛著那。”
“現在可是面子也沒有了。”
還有幾個無賴子弟在那裡品頭論足,淫詞浪語。齊二夫人與齊二奶奶站在堂上,又羞又氣,真是恨不得有地縫能鑽了進去。
而站在她們對面的馮登科卻是好整以暇,抬著下巴頦,時不時掃她們一眼。“肅靜。”一個衙役唬著臉走到圍觀的百姓跟前,“吵吵鬧鬧的,大人如何審案。哪個再敢吵鬧,便打出去。”
“小乙哥,可別啊,這樣熱鬧,百年難遇的。”
“是啊,小乙哥,一會回家一起喝酒啊。”
卻是幾個熟悉的街坊,因著這衙役的關係才擠在了前排的位置,與他說笑。
那衙役皺著眉,揮舞了下手裡的棍子。
“大人就要出來了,你們都省事些。”
人們並不害怕他,卻都自動地放低了聲音。
府尹大人從後面出來,坐到桌案後,開始審案。
自打府尹一露面,馮登科就換了一副苦大仇深的臉孔,府尹讓他說話,他便說狀告齊二夫人和齊二奶奶殺害齊婉蓉,害得他家破人亡,只好流落在外。
“。。。。。。二太太將我娘子扣留在府裡,她想要謀害庶子
,就將我娘子做人質,強迫我寫下了彈劾的奏摺。下官並不情願,但是害怕她加害娘子,只得聽從。。。。。。。後來彈劾不成,二太太怕我娘子說出真相,讓她在齊府無法立足,便夥同二奶奶,將我娘子殺害。”
“不,不是這樣。”齊二夫人嘶啞著嗓子道,“明明是你們夫妻倆來找我,跟我說了那許多話。也是你出的主意,慫恿我那樣做。我一個婦人,懂得什麼,就相信了你的話。。。。。。”
“若不是你二太太做主,我芝麻大小的官,怎麼敢彈劾國公府的嫡子。”馮登科道。“五妹妹是病死的,當時馮家的人都看過的。反而是你,拋下妻子,不知跑到哪裡去了。如今知道齊府落難,便來落井下石,要撈好處。卑鄙的小人,難道忘了齊家對你的恩情。”齊二奶奶本是潑辣的性子,這個時候也顧不得羞怯,噼裡啪啦講起了馮登科如何巴結齊府,齊府如何照應馮家。
馮登科聽得青紫了麵皮。
“我那時若不逃走,哪有命還能在這裡為我娘子伸冤。你們賠我娘子的命來。。。。。。”馮登科說著流下了幾滴眼淚,好似他與齊婉蓉曾經是多麼的伉儷情深。
“你這奸詐小人,吃裡扒外。”齊二夫人抖著手道。
“若說吃裡扒外,誰比得了二太太你。”馮登科冷笑道,“虎毒還不食子,二太太,你比老虎毒多了。”
“你……”齊二夫人漲紅了臉。
“大人,我當時隻身逃走,想著畢竟是一家骨肉,他們不會對我娘子下手。誰知道,她們怕我娘子吐露真相,竟下毒手將我娘子迷倒後推入湖中。”
齊二夫人與齊二奶奶對視了一眼。
“你信口胡說。”齊二奶奶道。
“大人,下官有人證,親眼看到二奶奶帶人殺害了我家娘子。”
“帶人證上來。”府尹吩咐道。
一聲令下,人群分開,一個女子嫋嫋婷婷地走上堂來。
齊二夫人早已經癱倒在地,齊二奶奶更是睜大了兩眼。
“怎麼是你,嚴家的,你不是已經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