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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每一句話都是夾棒帶棍的,充滿了濃濃的火硝味道,可是現在李府卻是隻剩下了自己一個人,連著那麼厭惡自己的李孳如也飄散成了天際的一抹雲彩。
“李孳如,若是你看到了我現在這副樣子,是不是又該譏笑我了?”素素攤開手,揉成一團皺巴巴的花瓣從她的指縫中跌落下,無力地躺在鋪著一層薄雪的青石板之上,濺上了點點的泥濘。
秋沛夐恭恭敬敬地垂著手,站立在上陽宮中,面前是現如今的謝太后。他背脊挺直,眼珠子凝著在皂角靴尖,今晨的時候,天上飄了些雪,薄薄的卻是鋪滿了地面,從宮門口一直走到上陽宮,靴尖便沾染了些雪,現如今因為室內繞旺的火龍而融化了開來,濡溼了黑色的布料,留著一團漬跡。
“沛夐,告訴我,是不是因為李輕輕的眼睛長得像我,所以你才會這般肆無忌憚地寵著她?”此刻的謝太后早已沒有了母儀天下的氣度,像是一個斤斤計較著心愛男子的愛意的普通婦女,她站在他的面前,神情激動,上陽宮中的侍女和太監早已被打發走了,現如今只剩下他們兩個。
秋沛夐抬眼看了看這個被時光雕琢成氣急敗壞的瘋婆子的太后,竟然很難將她與記憶中那個明媚的少女身形重疊。
究竟是什麼將曾經那個溫柔的女子變成了現今這副模樣?
“不,太后,我是真的愛著輕輕。”秋沛夐的聲音不卑不亢,卻是柔情似水。
“太后?我在你眼中,就真的是剩下了這麼一個不堪的身份了嗎?沛夐,喊我的名字,我要你像以前那樣,喊我的名字。”
“以前那樣?可以,太后應該很清楚,我已不再是18歲的秋沛夐,而你也不是15歲的謝紫陌。微臣又怎敢呼太后娘娘的閨名?”
“沛夐,你在怪我,怪我在家族和你之間選擇了謝氏,對不對?”
“不,我不怪你,身為世族的嫡長子或者是嫡長女,很多時候,我們都身不由己。”秋沛夐抬起頭,眼神穿過了那一株開得嬌豔欲滴的照殿紅,落在了硃紅色的猗蘭閣欄之上,其實他怪的是他自己,如果他不這般畏手畏腳,如果他不這般忌憚謝氏的勢力,那麼輕輕就不要枉死了,素以也無需禁受這麼多的委屈。
“那你為什麼不肯喊我的名字?”此刻的謝太后就像是一個要糖吃的女孩子,不住地糾結著這個問題,好像只要喊了她的名字,她便能和他一起拋開著世俗的紛紛攘攘,一起回到過去。
“因為此刻在微臣心中,你只是太后,紫虯國的謝太后,是紫虯國最為尊貴的女人,臣惶恐。”
“太后,哈哈,太后,好一個微臣,好一個太后……”謝太后忽然間便仰天大笑,彷彿是聽到了一個很大的笑話,淚珠子順著眼角滾落下來,流進嘴角,是鹹澀的,謝太后看著眼前不再年輕的秋沛夐,忽的覺得歲月推著他們在時間的洪荒中竟然越走越遠,他說得對,再怎麼喚著她的閨名,她也不再是那個豆蔻梢頭二月初的謝紫陌了,她是這鳳座之上的謝太后,是曾經母儀天下的謝皇后,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她費勁心思做了這麼多醜陋的事,是為了什麼呢,也不過是為著能夠多看他幾眼罷了,然而,此時此刻,他卻是讓她覺著自己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丑。
他已經不再愛著她了。想到這個,謝太后只覺得心如刀割,以前總是自欺欺人,想著他心中愛的人是自己,那個被他安置在外頭的女人生得如何地千嬌百媚,也不過是因為她的眼睛長得像自己罷了,現如今,一切不過是自己編織的一個美夢罷了。
“秋沛夐,你真是一個殘忍的人,非得將這麼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捅在我的心口嗎?”
謝太后硬生生地將眼中的淚水逼了進去,睜開眼睛時,已然恢復了一片清明,內裡閃爍著精明的算計,“秋相說的對,哀家是太后,是紫虯國最為尊貴的女人。”
秋沛夐垂著手,默然不語。
“秋相,哀家希望你今日所說的話,來日不好後悔才好,”謝太后笑了笑,“哀家身子有些乏了,你且跪安吧。”
秋沛夐如同沒有聽見一般:“太后,敢問你什麼時候能讓我的義女綠珠回府?”
“綠珠和哀家甚為投緣,哀家暫且想要多留她幾日,愛卿大可放心,這上陽宮又不是吃人的地方,哀家保管將你的義女養得白白胖胖的,一根頭髮絲兒都不會少。”
“太后!”秋沛夐還想要說些什麼,而謝太后卻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她身邊穆嬤嬤走了過來,福了福,聲音恭敬:“秋相這邊請。”
秋沛夐看了一眼謝太后,她早已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