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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茶時,不單單茶要好,水要佳,連著茶具也需要精美萬分,這般才稱的上是鬥茶不見鬥氣。
素以取過兔毫盞,將茶餅碾成茶末,過羅,置於盞中,加註沸水,用茶筅攪動,茶末形成煙雲的形狀,湯花勻細,緊咬盞沿。
“茶色貴白,以青白勝黃白,表妹你贏了。”李孳如推開面前的黑釉兔毫盞,一臉笑意盈盈。
素以笑了笑:“謝謝表姐承讓。”
素以捧起一盞香茗,輕輕地啜了一口,有一搭沒一搭地天南地北和李孳如閒聊著,忽然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從袖口中掏出一串紅色的手釧:“表姐,你看,這手釧是否有些眼熟?”
李孳如眼角略微抽了一下,不過馬上就恢復了平靜:“這麼簡單的款式,應該是某個下人的吧,怎麼表妹身上會有這般簡陋的手釧。”
“哦,當日我落水的時候,手底下的人在附近發現的,”素以緩緩地捻著珠子,漫不經心地說著,“想來問問表姐,是否見過哪個下人戴過這般式樣的……”
“我怎麼會關心那些個下人們手上戴了什麼。”李孳如撇開臉,故意不往那個丫頭身上瞧。
“也對,表姐這般的金貴之軀,怎麼會注意這般瑣碎的事情呢?我還是自己去找找吧,孃親說若是沒有這個丫鬟通風報信,我恐怕已經死了呢,”素以特意把“通風報信”這四個字拉長,她靜靜地看著李孳如臉上的表情,除了之前眼尾微微發抽之外,其他的都很好,什麼破綻都沒有,素以不由得佩服她,這般小的年紀,偽裝的便這般好,果真是一個人才,“素以想著找到她之後,定要好好報答一番,若是表姐有什麼知道的,千萬要和我說。”
“那是自然,表妹的恩人,也就是我的恩人,”李孳如拂了拂鬢邊,虛笑了一把,“表妹,我身上有些發冷,就先行一步,你也早些回去吧,不要受了涼,又讓姑姑擔心。”
“嗯。”素以輕輕應承了一聲,心裡卻是玩味,那個之前侍立在她身後戰慄不已的小丫頭,看來只能自求多福了。
吃飯的時候,只有李輕輕、素以、李孳如李梁氏四個人。
“姑姑,姑父呢?”
“沛夐他有些事,要晚些才回來,”李輕輕夾了一筷子糖醋里脊放在素以的碗裡,“來,多吃些。”
素以甜甜地朝著李輕輕笑了笑,伸手夾了一筷芙蓉油雞:“孃親,這些天來,素以讓你擔心了,你也要多吃些。”
惹得李梁氏連連誇讚素以懂事。
素以轉了轉眼珠子,掃了一番侍立在旁的丫鬟,果真,還是少了兩個,她裝作略微吃驚的樣子:“咦,表姐,你身邊怎地只剩下了一個粗使丫鬟,另外兩個貼身侍婢呢,怎的沒了蹤影?”
一個被綠珠折斷了手腕,自然是不能來伺候的,另一個,估計被李孳如神不知鬼不覺地處理掉了吧。
李孳如暗暗地咬碎銀牙,這個小鬼頭,怎麼變得如此精明?以前那般傻乎乎別人說什麼是什麼該有多好,現在牙尖嘴利的模樣,真是不好對付。
李輕輕經過素以這般說,也發現了一天之內李孳如身邊變少了兩個最為得力的丫鬟,也感到略微奇怪,李孳如最為器重她們,向來都是寸步不離的,於是本著關懷的心,也問了問:“怎麼了,怎麼兩個一同不見了?”
“是,”李孳如放下手中的筷子,禮貌地回答,“我那兩個沒福氣的侍婢不小心著了涼,我想著這些病氣萬萬不能過給姑姑和表妹,所以便讓她們先歇在了流徽院中,沒想到表妹這般細心。”
“若是手頭的丫鬟不夠用,我便撥你幾個,一個姑娘家的沒有下人伺候,不成體統,”李輕輕朝著秦嫂吩咐了幾句,“挑上兩個利索的丫鬟放到流徽院中,好讓表小姐使喚。”
秦嫂福了福便下去安排了。
李梁氏笑得樂呵呵:“輕輕,自家人何必這般客氣,再說孳如比不得素以嬌貴,就算少上兩個丫鬟也不礙事。”
“咳,嫂子,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孳如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對我來說,她和素以一般親,你再說這些個有的沒的,便是見外了。”
“是是是,輕輕,你多吃些,”李梁氏熱情地用公筷夾起了一扇桂花乾貝放在她面前的磁碟上,“一個人操勞這般大的府邸著實不易,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到時秋相看見了又要心疼了。”
李輕輕只是笑了笑,輕聲道了一聲謝。
接下來,也沒有出多少亂子,只有杯碗與筷子交疊的聲音。
一頓飯倒也吃得相安無事,一團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