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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想起蘇醇塬身上的佳期如夢,然而再回憶起他和她在百折林中渡過的那一個月時間,卻覺得在夢境中,那是他與她自分手後做過的最美的夢。對,是夢。素以內心堅定地對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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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如果這是劫難
府邸的大門口好像傳來了不小的動靜,素以三下兩下便跳下了畢缽羅樹粗壯的樹枝,給綠珠打了一個手勢,示意她跟上,還沒有走出抄手遊廊,便看見李輕輕慌慌張張地帶著秦嫂奔過來,這一個月中,素以從未看見過自己意向以“溫柔嫻淑,端莊大方”為標榜的孃親這般驚慌失措過,剛挽起一朵笑花,身子便被秦嫂不由分說地撈了起來,然後在後花園裡兜兜轉轉地來到嶙峋怪狀、錯落別緻的假山旁,也不知李輕輕在哪裡按了三兩下,這座重逾千金的假山便移開了,下方是隻能容一個人透過的仄逼小徑,兩旁懸著夜明珠,散著柔和的光澤。
素以很是震驚地看著李輕輕,不知道她下的哪一步棋。
“綠珠,定要保護好小姐的安危。”李輕輕擦拭了一把滿溢位來的淚線,吻了吻素以的額頭:“素以,一會兒記得跑出去的時候,千萬不要回頭。”然後往她懷中塞了些票據一般的事物。
“孃親,不要丟下素以,素以怕黑。”她揪著李輕輕的衣角,內心惶恐,都祭出了這一條不為常人所知的密道,必定是要遭了滅頂之災了,為什麼不一起逃走呢?
“素以乖乖,一定一定要活下去知道嗎?素以,原諒娘自私地把你丟下,但娘確實是愛你的,只是更愛你爹爹多一些。”
李輕輕那斷章取義般的話聽得糊里糊塗的,難道是秋家惹怒了端坐在龍椅上的那一位,所以惹來了殺身之禍?
李輕輕趁著她眼神懵懂的時候,狠了狠心,一把擼去素以的手,將假山合上了,而通道內,卻是能透過那幾個孔洞看清外面的景象的,於是素以便顧不得綠珠的拽拉,哭泣著抖動肩膀:“綠珠,在外頭的是我的孃親,我要親眼看一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然,我不甘心。”那眼神中迸出的精光,卻是比夜明珠還要璀璨,綠珠心頭一怔,便允了素以。
一個女子率著一眾看不清面貌的侍衛出現在後花園中,因為想著女兒許是得了安全,李輕輕心頭便鬆了一把,背脊也挺直不少,直直地看著眼前佔著名分的謝紫菲,福了福:“不知秋夫人大駕光臨,貴人踏賤地,民婦理應倒履相迎。”
謝紫菲身著一襲暗紫色的宮裙,領口和袖口滾著白色的邊,衣料上,繡的是蓮花,不蔓不枝,高鬢雲鬟,插著三支金燦燦的步搖。
素以想了想,這一襲蓮花衫由這個秋夫人穿起來真是玷汙了蓮花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佛祖釋迦摩尼結跏趺坐在蓮花臺上向信徒們講經說佛,蓮花開了便能見到佛性,想來蓮花應該是和大慈大悲聯絡在一起的,而這位秋夫人實在是太過於咄咄逼人了,她烈焰紅唇不住地開合著,吐出的話句句傷人:“這一聲秋夫人,實是不敢當,沛夐竟能將我瞞得如此之緊,在外邊養了一個女人十幾年,而我身為他的結髮夫人,卻竟沒有發現一絲一毫的痕跡。”
李輕輕閉了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此番反正已做好了死的打算,其他的也不過是輕如鴻毛,只要能保得秋氏不與謝氏撕破臉,便好了。
於是她便輕輕巧巧地跪在了怒氣四溢的謝紫菲面前:“輕輕知道,秋夫人此番前來,必定是要見血的,所以也抱了必死的念頭,只是,輕輕有一個要求。”
“你倒是一個妙人兒,此中的輕重能掂量出幾分,難怪他會這般將你記掛在心頭,你且說來聽一聽。”謝紫菲居高臨下地盯著跪在面前的李輕輕,心裡卻是毒惡萬分的,這般精緻的亭臺樓閣,這般婉轉的抄手遊廊,這般青蔥水嫩的楊柳枝,這般奼紫嫣紅的芳菲,一看便知道主人家是鶼鰈情深,然而能被擱在自己夫君心尖上的、住在這座府邸中的女子卻不是自己,情何以堪?
“輕輕只希望秋夫人能看在小女是秋家一脈的份上,能繞了她。”此刻,一個約莫十歲光景的女孩子被一個侍衛推推搡搡地壓著到了後花園,素以發現那個女孩子竟然有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面貌,連著身形都像了七八分。
“那是雨蒔,專門在廚房幫忙的丫鬟,應該是用了易容之術,才變得像小姐的。”綠珠壓低著聲音,和她輕輕解釋,素以看了看,這個女孩子現在著了她的衣衫,淚如雨下,蜷曲在李輕輕的懷中,抖抖索索的,嘴巴在不住地開合著,因為聲音輕,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但是看著唇形,卻像極了“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