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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珠,我給你講一個床頭故事吧,”躺了半餉,雖然身子已酸澀不堪,全身的細胞都想要罷工,然而靈臺卻是萬分地清晰,耷拉著的眼皮卻怎麼也無法入眠,素素索性便睜大了眼睛,直直地看著樑柱上的蛛絲,風一陣一陣地從寺廟的縫隙中吹進來,攪動著蛛絲一晃一晃的,如同一葉扁舟飄蕩在晦暗起伏的波濤中,得不到救贖,然而素素心裡卻是明白的,即使這蜘蛛網看起來如何地薄脆,這陣風如何地強勢,卻是始終不能滌盪除去這柔弱的蛛絲。黑色的蛛娘掛在晶瑩的蛛絲上,身子隨著風顛來倒去,漸漸地,卻是成了素素心中的圖騰,很多年後,但凡素素遇上了什麼困難,總會想起那隻在風中巋然不動的蜘蛛,然後,在一堆亂麻中理出思緒。
素素清凌凌的聲音在暗色中響起。
孤立無援的小女孩,惡毒的後母和兩個異父的姐姐,一雙遺失的水晶鞋,一駕精緻的南瓜馬車,和永遠在午夜十二點要離開舞會的公主,素素慢慢地講著這個前世膾炙人口的故事,“綠珠,你知道嗎,其實我小時候也是相信一個落了難的小姐總有一個男子騎著白馬來拼命營救她,最後呈現在世人面前是一個美滿的結局,但是,孃親在楊柳依依的花園中自盡時,她的良人、她的英雄卻沒有騎著馬來救她,而我們被困在這裡,也沒有瀟灑偏偏的貴胄公子向我們伸出一支手,將我拉出這個飢寒交迫的困窘境地,所以,我想著,現在的我誰也不能依靠,想要尋得解救之法,唯有靠自己。總有一天,我會找到那個想要我靈魂的人,他不怕對著我表達愛意,他能理解我的喜怒哀樂,他會和我並排騎著馬,我會站在他身邊,就像是他在我身邊一般的堅強。”
“會的,”綠珠環著素素的單薄的肩頭,加強了語氣,也不知道是想要說服誰,“我們的素素一定能找到那般的大英雄,然後和他比肩,和他並排騎著馬奔跑在草原上,就像是風一般自由自在。”
素素昏昏沉沉地想要睡過去,小廟宇面前關上的搖搖欲墜的木門卻被一陣大力給踹開了,綠珠驚醒過來,摟著素素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出聲。
一個穿著黑色勁裝的男子抱著一個身著華服的男孩進了廟宇,血水並著雨水順著男子的身子,流成了一片小小的水塘。看到素素和綠珠後,黑衣男子也感到很詫異,然而,就是那麼一瞬間,他的手中便握緊了刀,護在他和男孩的身前。目光如鷹隼,素素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已是強弩之末的男子,緩緩開了口:“今夜,我們什麼都沒有看見,你們也是,今夜,不曾來過這裡。”
男子聽了這一番話後,內心掙扎了半分,倘若要取這兩個女子的性命,沒有受這般重的傷之前,自然是不在話下的,但是,現如今,卻是很勉強,尤其是這個身著綠紗的女子,還會武功,自己死不足惜,但是少主,卻是不能出半分差錯。
“我們並不想節外生枝,今晚過後,橋歸橋,路歸路,如何?”素素再一次壓著顫抖的聲音,和黑衣男子打著商量,受了這般嚴重的傷,必定是得罪了了不得的人,若是扯上了什麼千絲萬縷的關係,屆時,想要保命就很難了。
黑衣男子懷中的孩子虛弱地開了口:“好。”
於是素素便讓出了一半的稻草,她和綠珠蜷縮在角落裡,想就這麼將就一個晚上吧,只要熬過了今晚,便安全了。若不是廟宇外雨簾如注,再加之閃閃的雷電,她真想拉著綠珠就這般在外頭湊合上一夜。
男孩子其實比素素大不了幾歲,夜色中,看不清面貌,手腳卻是軟趴趴的耷拉著。
“他這個樣子應該是被挑斷了手筋和腳筋。”綠珠壓低著嗓子對著素素的耳朵輕輕吐露。
素素心下一驚,誰會如此地殘忍,竟然能夠對著一個孩子下了這般的毒手。再次打量他的時候,素素的目中帶著不忍還有惋惜。
男孩子好像很難受,全身都蜷縮著,嘴中發出低低的呢喃,如果換成了別人,早就哭得一塌糊塗了吧,素素心裡不由得佩服起了這個男孩子,再一次想了想,罷了,能在今夜,在瓢潑的大雨中遇上,也許是命定的緣分,惻隱之心一起,所有的憂思都退到了留白之外,於是她便起了身子,走到距離男孩子十步遠的地方,黑衣男子倒是警覺地將倒舉在胸前,眼神冷厲,無聲地說,如果再靠近一步,手上的刀便會結果了素素的性命。
“雖然我們不過是萍水相逢,等到太陽出來時,這一面之緣也不過是一顆露珠,在灼熱的陽光下消散無蹤影,然而,佛……”頓了頓,也不知道這個架空了世界中,有沒有人知道後世流傳地如此之廣的話,於是便換了一句話,“我孃親曾今告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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