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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她懶得與她爭辯。從小,父親就給她灌輸一種姐姐要讓著妹妹的思想。她也曾試圖扮演好姐姐的角色,但是林若童似乎並不想做一個好妹妹,她看不慣自己,自己也忍受不了她,日久天長,刻意迎合都很難,更甭提親如一家了。
當年,父親抱著不足一歲的她與繼母再婚,記事起,她便以為繼母是生母,從來沒人跟她講出真相。五歲那年,林若童為了跟她搶個破布娃娃,奶聲奶氣地說:“那是我的媽媽,不是你的媽媽。。。。。”然後,上幼兒園,她聽到母親親口跟老師說:“我是她的繼母”的時候。她才確信,自己不是繼母所生。
童年的記憶裡,她曾無數次追問過自己的親媽在哪兒?
父親的回答,永遠是那句:“你還小,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
等她長大了,上了高中,父親換了一句:“她把你帶到這個世界上,你就應該感激她,不要責備她冷落了你。”
呵呵,冷落。
用一句話總結:生母在生下她以後跟初戀私奔到不知名的城市,留下做了備胎的父親抱著襁褓中的她再婚。
就這麼一個“簡單”的過程,她苦苦追問了二十年。
知道答案後,她一笑置之。
生母根本不愛她父親,對於意外產生的自己,更是毫無感情。二十幾年來,杳無音信,就足以說明一切了,不是嗎?
說起她的父親,她總覺得他是經受不住感情的背叛而一蹶不振了,而且這一撅就撅了半輩子。父親是公務員,庸庸碌碌二十年,依舊是一名小科員,他的性格安然無爭,平時棒到一本書,可以看到天昏地暗,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話越來越少,幾乎是惜字如金,對於家事他從不過問。相較於父親的沉默,繼母便顯得伶牙俐齒了,除了要做服裝生意,家裡大大小小的事都由她一手操持。
憑良心講,繼母對她是不錯的,一個親生女兒,一個非親生,繼母算是一碗水端平,林若童有的,她都有,況且繼母還供她唸完了大學。雖然她早早出來打工,林若童依舊在家做個嬌滴滴的大小姐,但是她很知足,不管怎麼說,含辛茹苦拉扯她長大的,是這位沒有血緣的繼母。
綜上所述:一個不算十分溫馨的家、一個不怎麼關懷她的父親、一個只是盡責但無親情的繼母、一個視她為多餘且對她各種鄙視的妹妹,組成了她短暫的,不能稱之為美好的前半段人生的回憶。
同樣的,對於自己命喪韓國,他們的生活應該不會有太大的改變吧?
除了一筆幾十萬元的撫慰金。
呵呵,她也算是給那個家創造了一點價值。
那麼,崔研希又是個什麼人呢?
林若魚環顧一下自己待了三天的臥室,從這氣派的裝修來看,不難猜出這是一戶有錢人家。
她很喜歡床頭櫃上那盞精緻的檯燈,米色的鏤空花紋,到了晚上,把房間映照的光影斑駁。每當夜深人靜,瞅著它會忍不住鼻酸。她為逝去的林若魚感到可悲,又無端覺得崔研希很可憐。她一定跟自己一樣夜不能寐吧,所以選了一盞繽紛美麗的檯燈來作伴。。。。。。。她,為什麼要自殺呢?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明顯是豪門小姐的待遇,什麼事讓她想不開,毅然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不知道是不是崔研希的身體的緣故,林若魚總會無故地感到心悸,那是一種壓抑、宣洩不能的憋悶,就像那副厚實的垂地窗簾,不通不透。臥室很大,大得有些空曠,地毯上的花紋與牆紙的暗紋相互點綴著,顯得很深沉,很靜。
每天,韓服大媽都會端著裝有食物的托盤來到她的床前,苦口婆心地勸她吃一點。她吃不下,很多心事積壓著,想縷清一些思路又不知從何入手,她怕露餡。
如果崔研希的家人知道自己是一個進入她身體的孤魂,後果將不堪設想。林若魚活到22歲就終結了,她只是心疼自己的身體和自己短暫無為的一生。可是,如何扮演好崔研希而不被人識破,才是當前最大的問題。
崔研希,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林若魚病了三天,躺了三天,直到一週後,她也沒縷清思路。
她只知道,自己不能永遠窩在床上當個鴕鳥。這裡是韓國,一個與自己所接受的教育文化完全不同的國家。她需要去了解它,瞭解關於崔研希的一切。
曾經羨慕嫉妒恨,如今身處韓國,成為韓國人的心情卻是難以言喻的複雜。
沒有安全感,比寄人籬下的滋味兒還糟糕。
林若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