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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心悅目。
周全有是河南過來的流民,逃難的時候是整個莊子一起走,當時的村落多半是同姓聚族而居,逃難的時候也是舉族外逃,一共三百多人走上了逃荒的道路,從鄣德出發,抵達臨清再轉濟南的時候,進入濟南城中的連一百人也不到了。
他卻是一個幸運兒,父母都在,老婆和三個娃兒也平安無事,只是在濟南城裡每天活受苦捱,吃不飽,住不暖,每天遭罪受苦,有時候想著活著這麼受罪,不如死了去休。
就在那年韃兵犯境的時候,也是流民們最苦的一年,內外交困,在最後關頭,張守仁和他的浮山營出現了。
救濟難民,然後打退韃兵,後來大夥兒才知道有多險,清兵攻克的城池,除了少數幸運兒之外,多半都成了刀下之鬼,周全有不覺得自己是可以逃脫那一刀的幸運兒人選,就算他自己能脫難,兒女如何,父母如何?韃子是絕對不要非壯年的漢人的啊……
救命和活命之恩後,又是安置他們,雖然早期苦些,東昌府屯田的地方多半被韃子的睿親王下令燒成了白地,但只要人在,村落可以恢復,生產能夠繼續,生活就一天比一天好過起來。
周家是七口人,宅基地就分了一畝半給他家,靠著一點一滴的積攢,按四兩銀子一間的成本,在去年年底周家蓋起了青磚一路到頂再漫地的九間房的院落!
就是在逃難前,天災**還沒降臨的萬曆年間,周家在河南的舊宅也就是兩間瓦房,其餘的房舍全是泥土和著草根蓋起來的草房,能住上現在的房子,院子是方磚,屋裡是地磚,乾淨整潔,排水不是明溝,改成暗渠,沒有那些髒東西和難聞的味道,人也不大生病了,吃的也漸漸好起來,原本是隻吃粗糧,過節才吃點細糧,現在娃子們已經幾乎頓頓吃細糧,只有大人還捨不得吃,把細糧留著,預備著年節時吃,或是賣了換銀子,不管怎麼樣,有銀子在手心裡才穩當。
莊子裡有醫生,看病拿藥都很方便,看診免費,藥材是成本價,大夫也細心,都是浮山醫學院出來的,醫術高,分了小兒科和婦科、骨科等等,整個莊子幾千人,再也沒有以前那種家裡有了病人,就得準備賣兒賣女賣房的事情。
大人們受訓讀書識字,娃子們也有啟蒙的教師,窮人家不指望能考舉人進士,但聽到孩子們的朗朗讀書聲時,下了田扛著鋤頭的大人們不少都傻樂傻樂的在教室外頭聽著,希圖在那些清脆的童聲之中,尋找到自己家兒女的聲響。
那個聲響,就是不折不扣的天籟!
這樣的日子過著,還有什麼理由不好好的練?
周全有練了一年,每年農閒集訓四個月,平時除了農忙最忙的時候,每週練習三天,除了體能外,他是加練槍術,每天在佇列中學習進退的步伐,掌握著和同伴們的距離,同時耳朵裡還要聽著金鼓聲前進或後退,最要緊的,就是信任自己的同伴,在他面臨敵兵襲擊的時候,在他身體左側和右側的同伴可以用夾擊之法來刺向那個當面之敵……在浮山的軍事訓練中,最要緊的就是信任同伴,還有,果斷出槍。
因為每天回家後還要加練半個時辰到一個時辰,訓練自己的手腕力度,身體靈敏度,出槍的力道和速度,在這樣堅持半年之後,周全有這個年近四十的老莊丁被提為伍長,再提為什長,最後以排長的身份挑選了一批合格的同伴,一起奉命出征,參加這一次的漢道昌軍事行動。
他的排,來自昌字第三十到三十三之間的幾個莊園,除了自己平常的部下外,周全有還負責甄別別的莊園中的敢戰有血勇者,經過長久的按計劃的訓練之後,其實每個莊丁都夠資格,只是要精中選精罷了。
“起來,都起來了!”
“周黑娃你這夯娃子,你這驢子入的,你要站在李金魁左手邊,和你說了多少次左手邊?”
“嘿嘿,排長俺錯了,俺這就站過去。”
一個黑大漢子被罵的狗血淋頭,卻也不敢挑戰排正目的權威,在不遠處不到二十步距離之外,軍法處的鎮撫官就冷眼瞧著大家,站錯隊不算違反軍法,敢和上官頂嘴或是違命,那個樂子就大了去了。
看到所有部下已經成三列長縱隊,周全有滿意的點了點頭,又是吆喝道:“檢視裝備!”
“排長令,各人檢視裝備!”
周全有是排正目,但部下已經習慣稱他為排長,他有一個副手,此時在排頭方向,一邊吆喝,一邊檢查自己和部下的裝備。
每個長槍手都有一柄五尺長的鐵槍,每個排都有幾個拿七尺長槍的,當敵人持長兵騎重騎衝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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