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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制度下,肯定是沒有蠢蛋的,記憶力和領悟能力,還有在八股這種黴氣十足的體裁下舞動身軀的編排能力,差一點也不成。很多八股大師寫的文章流暢而優美,一點不比那些大師留下的文字差,只是在思想性上慘不忍睹,毫無意義罷了。
沒人是蠢蛋,只是不少是隻知讀書的昏蛋,或是在經歷了長期的變態般的學習後,剩下的就只是如釋重負的放縱和不負責任。
明朝的文官是拘謹和保守中又十分的放縱,象東林黨首錢謙益那樣的文壇領袖,一樣敢公然迎娶柳如是這樣的□□,並且給柳如是一樣是正妻的待遇,還公然坐船在秦淮河上白晝飲酒行船,這樣的風度和放縱的心態,在明末官員中並不少見。
“呵呵,既然大人要聽,那麼,老夫說說也行。”
第二百八十九章 大識見(2)
“請。”
“老夫四十來歲,才得中舉人。”
“哦,還是位前輩,失敬了。”
說是失敬,李僉事的臉上沒有一點敬意,一個四十多歲才中舉的人,有什麼大出息?國朝官員,雖然五十中進士甚至六十中進士的都有,不過想在官場上有所成就,那就晚了。
當然,在應答的同時,一種隱隱約約的不安感覺也是浮現在心頭。
“呵呵,中舉之後,老夫轉年就進京會試了,好歹這一次老天給面子,沒叫老夫受什麼挫磨,不中會試得中,殿試也中了。”
“原來是老前輩!”
這一次李僉事的臉上神色變的凝重了,這老頭雖然中年中舉,不過現在看起來八十都快有了,按官場科場的規矩,一場之前中的進士就是後來者的前輩,三場之前就是老前輩,眼前這老頭怕是十來場也有了,這一點尊重還是必須要給的,不然的話,人家的同年聽到了必定大不開心,就算這老頭致仕多年,難道門生故吏也一個沒有?
在官場,樹敵最為不智,因為得罪一個,可能就惹翻一窩。
當然,與此同時,李僉事心裡的不安感覺就是越來越強烈了。
“不敢不敢,呵呵,僥倖罷了。”
“未知老前輩位在?”
“僥倖在一甲第二。”
這一句話,猶如炸雷一般在李僉事的腦海中響了起來,並且是連串的,不停止的,毫不留情的在他腦海中炸響起來。
他的二甲第十七已經是科場中的高名次了,明朝規矩,官員見面就要探底,先問科名,然後才問官職,科名是問哪一科,在前的是前輩,然後再問名次,如果科名在前,名次也在優,就算官職落後,一樣可以上座。
這就是規矩,打不破的規矩。
一甲頭名,狀元。第二,榜眼。第三,探花。
每一科的狀元都留下得中的文章和名字,百年之後,提起大明各科的頭名狀元,仍然是有不少人能背的出來,並且津津樂道。榜眼雖然弱一些,但說出來怪,狀元當上閣老大官的鳳毛麟角,可能狀元都是把精力用在學術上了,但榜眼和探花,卻是出了不少閣老和尚書級別的大官。
萬曆年間有榜眼有多少,現在仍然在世上的有多少,不必多想,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李僉事現在才明白自己的不安感在哪裡了。眼前這個老人,雖然鬚髮如銀,但“鐵面劍眉,須鬢戟張”的特點,豈不是仍然保留著?
“大約李大人已經知道老夫是誰了吧?”孫承宗掀開自己下巴上的長鬚,呵呵笑道:“然後就是十年翰林,蒙光宗皇帝不棄,叫老夫侍讀講學,然後又是教了一個皇帝學生,老夫此生,曾兩為帝師,也真是僥倖,慚愧啊。”
知道眼前這個老頭就是曾任東閣大學士,兵部尚書,遼東經略,並且被授給少師的兩代帝師,眼前的李僉事已經撩起衣袍下襬跪了下去,在他身後,所有剛剛出口侮辱孫承宗的隨從們都是目瞪口呆,不少人張大了嘴巴,猶如一隻只雨天被雷劈過了的蛤蟆,一時間,都是呆滯住了。
“叩見閣老,請閣老恕下官不恭之罪!”
哪怕李僉事再有傲氣,在孫承宗這樣的名臣儒臣面前,仍然沒有他保留絲毫傲氣的可能……兩者的地位,實在是相差的太遠太遠太遠了!
“請起,請起。”
孫承宗情緒倒是很好的樣子,微笑著道:“不知者不為罪,老夫也是聊發少年狂,與李大人相戲耳,但請勿怪。”
“不敢,閣老言重了。”
“不說此事。”孫承宗收斂了笑容,正色道:“與君相戲,不過是勸阻汝不要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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