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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城東門外不到二里的地方,千戶周炳林親自下令,在這裡搭了一座接官用的木亭,就是用原木,也不曾上油漆,由著散發著清香的木料味道縈繞四周,勉強把暴烈的日頭給遮住了大半。
自從上個月張守仁稟報上去,登州方面就一直說要來視察,結果拖了這麼久,終於傳來訊息,兵備道劉景曜,還有大量的屬員跟隨,除了兵備道直屬的部下,還有包括登州都司和山東都司兩個都指揮使司都派了高階武官過來,動靜鬧的這麼大,饒是周炳林只是一個守禦千戶,心裡大約也是明白,恐怕還是劉景曜在山東和登萊兩地的□□中,略佔了上風。
事情是明顯的,張守仁的功勞直接就算在劉景曜名下,就是以奉兵備道之命的名義來做的這些大事,至於銀錢物資調配,當然是語焉不詳,反正事情做了,也沒有騷擾地方,激起民變,就算是報到工部和兵部,甚至是內閣,這功勞也是妥妥的到手了。
以崇禎皇上的性子,巴不得地方官都能這般做事才好,能不用部庫和他的內帑就能做成事的,更會使性子操切的皇上心中欣喜歡悅。
前幾年,唐王就曾經上書,要求自己掏錢修南陽城牆,結果地方官,從南陽府到巡撫、巡按都不贊同,因為以親藩的身份助修城牆,不大合禮法,也容易出事。
結果唐王不服,上書給崇禎,皇帝接報大怒,除了允許唐王出資之外,還把地方官斥責的斥責,罷免的罷免,狠狠的出了一口惡氣才罷休。
皇上這麼一弄,心思也是昭然若揭。
朝廷太窮,賦稅大半用來當軍費,很多事情是根本無能為力。要是地方上自己能籌資解決,甚至是捐助給朝廷,那都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事實上,崇禎就曾經動過不少心思,想叫勳戚和官員捐助軍資。結果他的丈人才捐了幾千兩,他的表舅被下了詔獄後才捐了幾萬兩,諸多勳戚以死相抗,就是不捐,官員們也是善財難捨,一毛不拔。
這些王八蛋在李自成入京城後吃了大苦頭,在夾棍和板子下把家財吐了個乾淨,周國丈一家就抄出近百萬的家資,吳三桂的老子吳襄光是在北京的府邸就被抄出了兩百萬的家產,闖軍佔據北京期間,靠著夾打官員就弄到了幾千萬兩的銀子,可這些人,在崇禎需要的時候,卻是一個大子兒也不願給。
明季士大夫和勳戚、親藩之愚蠢,自私,卑劣,實在是到了叫人難以理解的程度。
張守仁以一個副千戶小武官的身份,辦成了重修海防的大事,加上很多民生設施的建設,這些都是實打實的功勞,比起野戰功勳來也是一點不差,明朝地方政治原本就是在拆爛汙,大家比的不是做的好,而是誰做的更爛。
象浮山這裡的實打實的政績,算在誰的頭上,都是一筆實打實的功勳勞績。
劉景曜這個黑的不能再黑的兵備道,看來也是真的能憑此事,鹹魚大翻身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官威(1)
第一百一十二章官威
“來了,來了!”
“好多人,都穿紅穿黃的,都是大官。”
“好多執事牌子,敲鑼打鼓的,好熱鬧。”
幾個打著赤膊,穿著對襟小褂子的半大娃娃,從官道一頭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
也虧他們,這麼毒的日頭,跑的飛快,跳的老高,儘管天熱,對這些小孩子似乎是沒啥影響,一樣蹦躂的十分歡實。
大日頭下,周炳林穿著紅色的亮紗官服,透氣舒服,風一陣陣吹來,整個官服就鼓起來,把身上的一點暑氣都吹的無影無蹤。
腳上的靴子也是絲履,比起皮靴布靴來,輕柔透氣,不流腳汗。
加上一頂黑色的烏紗帽,一片碧綠如水的綠玉,腰間是一根鑲嵌著綠松石和紅寶石的銀腰帶,整個人穿著這麼一身,又舒服,又有威風,看著也是十分的華貴。
不過周炳林的臉上卻是有點兒不好意思的樣子,他穿著這一身,花費自是不小,換了去年夏天可沒這個閒錢來折騰。
今年有這些銀子來置辦,靠的當然還是張守仁每個月的例規銀子,這陣子,鹽池開始批次出鹽,張守仁賺到的銀子已經是由每個月一萬多兩變成了平均每個月到十萬兩以上,這樣一來,周炳林是水漲船高,規例銀子他上次已經辭了一次,這一次張守仁還是給他加了好幾倍,到底是成了月薪千兩的超級富豪。
這筆銀子,算是張守仁對老千戶一直以來的照顧和信任的一種酬謝,無關官職,當然也算不得是賄賂。
而且老實說,這年頭的大明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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