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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扯了一陣,孫良棟和黃而等人臉上都是鄙視的笑容,孫良棟瞅準機會,將手一鬆,兩個傢伙“哎喲”一聲,身形控制不住,向後仰翻,咚一聲摔倒在地上,連聲叫喚也沒有,顯是直接就摔暈過去了。
“好大膽子,好大膽子!”
張若麒早就等著浮山營過來了,進京祝捷一事,禮部牽頭,兵部主辦,工部幫忙,內閣雖是掌總,具體事物主要是禮部和兵部來辦,工部只負責場地修繕和提供物資等器物。
禮部尚書在大明號稱大宗伯,十分清貴,歷來遞補大學士,不論是廷推還是中旨,一旦有空缺,禮部尚書是第一遞補人選,因為清貴,所以很少過問實際事物,這一次禮部也就是打打醬油,祝捷是軍務,禮部不會來搶這種風頭。
如此一來,兵部自是不會把權力拱手交手,而張若麒也就成為提調的負責人之一。他每天都在兵部呆到散值才走,十分盡心盡力,除了是要完成楊嗣昌交辦的任務外,上一次浮山捷使給了他難堪,以他睚眥必報的性格,也是非把這個場子給找回來不可。
誰知剛一照面,自己不曾給別人下馬威,倒是叫人把自己的家奴給打了。
當下連聲冷笑,也不管摔在地上的家丁,只昂著頭道:“邊軍如此驕狂跋扈,如何能隨意進入內城?且無人出來主事,本官雖是職方司郎中,職不可廢,但亦無法可想。這就離開,耽擱祝捷之事,請你們浮山營自己向上頭去解釋去吧。”
這麼惡形惡狀,顯是氣極了的模樣,到這時,張守仁才踱上前兩步,笑著對張若麒道:“原來這位大人是兵部的職方司郎中啊,適才我以為是兵部尚書大人來了呢。但轉念一想,大人的模樣又是對不起,這才遲疑了,實在是抱歉之至啊。”
這話說的皮裡陽秋,張若麒的臉色就更難看了。他看著張守仁,怒道:“京城之中,難道將軍還懷疑有人冒充官員嗎?”
“既然不是冒充,那大人怎麼一點規矩也不懂呢?”
“張將軍是何意?”
“你是五品,我是一品,但張大人你在馬上大呼小叫,叫我拜見,這實在不成體統,也有違大明律吧?太祖高皇帝可以有過規矩,五品見一品,引避,讓道,下拜,那可是一樣也不能少的。”
“我是文官五品!”
“太祖皇帝立規矩時,有說過是文五品比武職一品更高嗎?”
“向來規矩就是如此,文官比武職官要高……”
第四百二十九章 針尖麥芒(3)
“大誥裡有沒有說?”
兩邊針尖對麥芒,針鋒相對之下,明顯是張若麒有點吃虧了。怎麼吵,都是有點色厲內荏的模樣出來了。
他的規矩,不過是潛規則,是約定俗成的文貴武賤的規矩。但這規矩是文官勢力大張之後的事了,最早也就是憲宗成化年間過後,到孝宗年間才達到一個高峰,分水嶺則是土木堡之役,土木一役,大明損失了五十萬京營兵,其中有大量的有侯爵和伯爵身份的功臣宿將,包括英國公張輔在內的大量勳臣,這些勳臣,也同時有武將的身份,他們一死,武人集團就是一蹶不振,從此被文官壓的不能抬頭了。
在明太祖,成祖年間,文武並重,甚至是武職官比文職官混的好的多,太祖是開國皇帝,成祖是馬上皇帝,知道要兩個輪子走路,偏重一方都不成,所以武官俸祿高,地位也不低,足以和文臣對抗。
到了土木一役之後,文官勢力水漲船高,以王驥為例,他是二品尚書,到前線督師時,居然悍然斬了同樣是二品的都指揮使,前線大軍,也不以為怪,完全俯首聽令,這就說明,文臣透過大義和掌控後勤執行軍法等諸多手段,是把武夫給壓了下去。
到嘉靖萬曆年間,文官掌權超過百年,武夫都成了目不識丁只會掄大刀片子的二楞子,如果不是崇禎年間到處用兵,文官視武官為奴僕的格局,還真的不可能有一丁點的鬆動。
張若麒抓的就是這麼一點陋規,張守仁卻是拿明太祖的詔書說事,一邊是規矩,一邊是祖制,而且比起嗓門來,張守仁這邊有好幾千人,張若麒卻是勢單力孤,明顯就是落了下風。
一邊看著的劉參將等人,都是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個張將軍,太過生猛了一些吧?
剛到北京城門口,就是和職方司的大爺當街吵了起來,這是威風殺氣啊,還是二楞子啊?畢竟職方司可是抓著印把子,兵部之下所有將領的升遷考選,這一次祝捷的種種細節,可都是在人家職方司張大人手裡抓著呢,這會子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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