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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一章洪秀全拿起了筆,手在顫抖】………
普通計程車兵們,即便你有思想,在特定的場合,特定的條件下,你也總避免不了被別有用心者利用的難堪。
現在的鐘老蔫就是這樣。作為一個下層指揮官,他不會,也不可能知道最高權力機構的那些隱私。那麼,決定他一切作為的,除了思想之外,就是良心。
在接受準備攻打東王府任務的時候,他猶豫過。他不止一次見過東王,在他的心目中,東王不是像那些高官們所說的那樣暴虐和狂傲。在一次巡哨的時候,他還曾經親耳聆聽過東王對他的教誨。
那個時候剛進天京,夠得上資格的大小官員們都在忙乎著構築各自的安樂窩,春天的夜晚,天京並不是那麼的寒冷,東王來了,而且是接近午夜的時刻。看到他這個兩司馬在一如既往地巡哨,東王顯然非常高興,拍拍他的肩膀,又摸摸他的衣裳,然後再走到哨位上,對著每一個值更的哨兵,重複同一個動作,之後認真地看著他,“這樣不行,後半夜是會感到涼意的,記住,必須要給守夜的兄弟們穿暖。”
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冷嗎?當然,不過,還能堅持。他手上沒有能提供給手下弟兄們的禦寒衣物,上面大概忙別的忙忘了,也沒有人會想到這一點。
東王似乎看出了什麼,沒有再說什麼。可是,走出不遠後,他和他的弟兄們都真真切切地聽到了東王對聞訊趕來的旅帥說的那句話,“從明天開始,只要再發現守夜弟兄不加衣裳,他們的活兒就由你一個人來幹。”
東王心裡是想著他們這些最普通計程車兵們的。
如今東王成了叛逆。真正是不是叛逆?他不知道,可他就知道一點,作為天朝的軍人,不該把槍口對著自己的弟兄,更不該大老遠丟棄廬州跑回天京來,就只是為了抓捕一個東王。天京有自己的警備部隊。他只是憑著一種直覺,感到事情裡有蹊蹺,於是他下令收集起了其它班排的彈藥。其實是和上面能影響到他一樣,他也是在用自己影響著他的下屬。這樣做,至少在他沒有完全理解上面的意圖之前,還可以保證,不會造成更大的失誤。他看到了東王府門前的那場你死我活的拼殺,幸運的是他暫時置身事外。他甚至在那個時候也想過,真要是上面命令自己上的時候,他該怎麼辦?
他還沒有完全想明白,時間轉動的腳步又把他帶到了這裡。還在來的路上,上面就說東王死了,他真相信,按照最起碼的軍事常識,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遭到如此突然、強烈的進攻,東王府斷沒有僥倖的道理。接著,他又知道東王是死在了天王府趁火打劫者的手裡,回頭望去,也看到了東王府衝騰的火焰。他的大腦開始變得一片空白。跑來跑去,到底是為了什麼?
現在,他聽到的更多。
煽動,富有挑唆性的煽動,有著它特有的潛力。石鎮吉的殉難,是長期壓在當年教導旅官兵身上的一塊心病。劉大鵬說的對,當初如果沒有安王殿下的壓制,兵諫幾成定局。
“一排長!”鍾老蔫大吼了一聲。幾乎完全是心有靈犀,一排所有的槍口霎那間指向聖天門城樓,“譁……”一排的彈雨隨即飄了上去。
洪秀全真是沒有想到,下面居然就有膽敢射向他的子彈。一顆子彈掀翻了他頭上的天王金冠,身邊兒所有人都在同一個瞬間逃向各自的隱身之處。他還不知道,這一排的槍彈,還只是一種事先的警告,槍口抬高了一寸。否則,即便他就是天子,他就是真龍,也要變成一條死龍的骸骨去與大地為伴。
“好樣的!”韋昌輝看看自己這個小老鄉,說的更準確點,應該是他韋家從前的僱工兒子,氣宇軒昂地順著撞開的兩扇朱漆大門,進了聖天門。
金龍殿內,洪秀全喪失了以往的尊貴,儘管他還坐在他的位置上。他不時地摸著那被不長眼的子彈灼傷,乍巴起來的頭髮。
他的寶座下面,也不是過去排列的天朝百官,而是一個個手執武器的憤怒軍人。
韋昌輝沒有坐著,他幾乎和從前一樣,面帶恭順,拱手而立,只是說話的語氣中夾雜著不容抗拒,“天王,請您立即下旨,百官接受臣弟的節制,也不要叫洪宣嬌抱有趁機除掉臣弟的念頭。天京一切禍根起源於天王自己,嫁禍於人是要不得的。另外,您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