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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紹光沒再搭理陳廷香。在心裡,他和陳廷香有個共同點,同樣對教導旅給予了無限的厚望。
按照當初最早的整軍令,是以教導旅為基礎組建紅八軍的,也就是說,天朝第一支紅軍部隊,在轟轟烈烈了兩年多之後,從此旗號將不會在單獨存在。為了保住這支英雄的部隊,包括陳玉成、譚紹光、李侍賢等人在內的大批紅軍將領上書最高革命指揮委員會,教導旅最終得以儲存。譚紹光不會不注重這支部隊,軍人,對自己的老部隊都有一種特殊的情結。
更何況,譚紹光是臨東征前才接手的紅一軍,北方行營之所以有這樣的安排,為了什麼,其實是不言而喻。東征威海,參戰部隊除去紅一軍,還有一個教導旅,這是山東天朝紅軍唯有的兩支騎兵部隊。自然,能夠指揮這次戰役的主帥,除了既要有能指揮得動紅一軍的力量外,還要能制約得住教導旅,而這個人選,在陳玉成之後,也唯有譚紹光更適合。
可想而知,來到威海,教導旅的每一個閃光之處,其實都是譚紹光所期望的。同樣,教導旅一旦有個任何閃失,這就都不單單是教導旅本身的問題,也是直接牽扯著譚紹光個人的顏面問題。正所謂,愛之愈深則責之餘烈。
譚紹光看看在座的眾將領,笑了笑,“戰役的第二階段,任務比前一階段更嚴峻,也更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他看看賴裕新,“為了調動更多的沙俄艦炮上岸,你那裡還要承擔更重的壓力啊。我考慮,今天的午夜之前,教導旅除以少量部隊保持與沙俄的接觸之外,暫時停止大規模的進攻。教導旅只做出截斷南岸沙俄沙俄軍隊回援威海衛城的態勢,給他們以錯覺。另外,紅二師調配給你們指揮,具體的安排,由參謀長來詳細說明。我只再說一句話,二十日午夜之前,不管是南岸還是北岸的炮臺,必須一個不剩地給我消滅掉。”
十九日整整一個白天,已經穩居老虎山、佛頂山、仙姑頂等威海衛南線制高點的紅一師,在威海衛西部屏障奈古山,又開始了與沙俄展開“激戰”。軍號激揚,一遍遍地吹響,紅一師三團的將士們冒著大雨,一次次對盤踞在奈古山上的沙俄守軍發起“猛攻”。
無情的雨點,夾雜著雙方淒厲的炮彈,在奈古山上下,反覆地耕犁。
天色漸漸黑暗了下來,奈古山方向也突然寂靜了下來。不過,那也只是一段不長的時間,很快,由威海衛城內發射出來的的炮火,又把奈古山變成了一片的火海,映紅了半邊天。
“我們是當天一早增援到山上來佈防的,上來之後,營裡、中隊裡的大人們都說,敵軍正在南面與我軍激戰,我們的佈防只是預備性的,估計敵軍即使是能夠突破我軍南面的防禦,那也是一天以後的事情。”沙俄威海駐防軍第一團第二營計程車兵,在回想起奈古山這場戰鬥的時候,眼睛裡依舊流露著迷惘,“哪曾想到,中午飯還沒吃上,他們就到了。從接近中午,一直打到夜幕降臨。天好像是漏了,雨水打得人看什麼都是模模糊糊,可他們就是不停地吹號、就是不停地向上衝。炮聲震得耳朵嗡嗡作響,炮彈落地,濺起來的都不知道是血水還是雨水。泥水裡趴的時間長了,整個人的身體也都被泡的浮腫了起來,手腳也不好使。到了最後,我感覺前肚皮幾乎已經貼到後脊樑上了,餓得心發慌,眼睛發暈,看著旁邊兒的死屍,我都恨不得上去咬上一口。可我就不明白,山腰裡的他們怎麼難道是石頭做的?”
“那打得是什麼仗啊?我們炮隊一共拖上山來的大炮有六門,戰鬥沒開始多久,就被他們的炮火給打翻了四門。如果不是城內及時開始進行炮火支援,真難想象奈古山能守多久?”這是第二營炮隊的一個士兵,對當時的回憶,“一直打到黃昏,我也早變成了步兵,只能趴在泥水裡苦熬。兩頓飯沒吃上了,餓,加上冷,你可以看見每個還活著的人都是臉色青紫,身上也都在情不自禁地發抖。可下面紅軍計程車兵就好象是永遠也打不死的人,還是不停地上來、下去,下去、再上來。天色暗了,雨雖然不是那麼大了,還是稀稀拉拉下個沒完,一直停留在山腰間的紅軍似乎也是不想再打了,隱隱約約能夠看見他們有些已經開始掉頭下山。‘烏拉’,有幾個夥計在歡呼。是啊,沒有人心裡不激動的,至少一會兒就能吃上口飯了,哪怕是喝上一口熱水呢,那也是件很值得興奮的事情。哪知道,就在這個時候,山的另外一側,卻摸上來了他們的人……”
奈古山上的沙俄們僅僅兩頓飯沒吃上,就鬧著餓得不行,可是,他們當面的紅一師將士們,從昨天晚上出發到現在,每個人身上攜帶的全部伙食,就是塊兒比巴掌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