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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眼下的事實呢?先不要說幾天來由那些集會百姓們身上所得到的資訊,就是單單今天上演的那幾出戏,就可以把臺下成千上萬的人們鬧得群情激昂、熱血沸騰,這也太不可思議了。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這些廣西大山溝子裡鑽出來的泥腿子們,從哪裡學到了如此高超的手藝,竟然是這麼的能煽動人心?
再仔細想想,其實也不難明白,那些一直以為是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的百姓們,一旦給了他們一個翻身的機會,可以放手去清算他們過去的仇人,有幾個還會老老實實的呢?也就難怪太平軍到了哪裡,哪裡的百姓們就會不管生死地跟著他們跑了。翰林出身的杜翰似乎看透了這一點。不過,他沒法和同僚們直接說出口,因為,對那些百姓們,他的大清現在連暫時糊弄糊弄人的小恩小惠都鼓搗不出來了,就更不要說叫窮鬼們翻什麼身了,說出來也是白說。
“學”,學什麼?說說容易,什麼他們也學不去,到頭來還是隻能拍著腦袋哀鳴而已。
“唉,要說我感到最可怕的,還是開始和結尾的那兩次。第一次是成千上萬的人一起唱著他們的國歌,第二次,還是成千上萬的人在唱著他們的軍歌。不知道諸位是否仔細地聽清了歌子裡面的詞?說實在的,但從文字上論,寫的實在是太好了。當他們把這些東西唱給在場的我們這些外人,尤其是給那些洋人聽的時候,那種氣勢……真是很難形容。從他們起事那天起,滿打滿算到今天也不過僅僅就是五、六年的時間,可他們居然什麼都有了。再看看我們,太貧窮了,別的不說,即便是大內的那些宮廷樂人,還有那個自以為是的李鴻章,也鼓搗不出個什麼正經的東西?都說他們的軍隊能打仗,唉,怎麼會不能打呢,連我這個外人聽著他們唱起來的時候,都感到渾身燥熱。如果士兵們心裡想著這兩首歌子衝上戰場,不打勝仗才叫怪呢。”
杜翰的這番話,叫載垣等人聽得像是嘴裡含著豬苦膽,只剩下了咧著嘴苦笑。
誰都記得今年的大年初一,慈禧太后為了對俄國朋友的辛勤努力表示感謝,在紫禁城隆重款待俄國公使館官員及俄國高階將領。由於俄國朋友是聽不懂京戲的,細心的慈禧自然不會疏忽了這點,於是,她下令模仿人家俄國朋友的樣子,拼湊了一支樂隊。哪知道,酒足飯飽的俄國朋友聽了大清皇家樂隊的演奏沒多久,就紛紛打著哈欠尋找各種藉口離席而去。
同樣也是聽得五迷三道、坐立不安的杜翰,當他又一次溜到茅坑去淨手的時候,恰恰聽到了俄國公使大人和隨員們說的話,“這個大清,根本沒有音樂,簡直就是噪音。”說這話的時候,那個伊格納季耶夫毛茸茸的一個大腦袋搖得,差點兒沒從脖子上掉下來。
再提起國歌,那就更是可笑至極了。去年,為了慶祝清俄聯軍成立,俄國公使館舉辦了一次酒會。酒會上,菩提雅廷為了迎接難得能參加這種活動的慈禧,表示俄清的緊密友好,特意安排樂隊,在慈禧到來的時候,演奏一下俄國和大清的國歌。
菩提雅廷的提議,把前來為太后打前站的李鴻章,頓時鬧了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國歌?嗎是國歌?李大人滿腹經綸,可就是從來就沒有聽說過國歌是什麼。可他又不能當著菩提雅廷顯示出自己的無知,於是,聰明的李鴻章翻著眼珠子冥思苦想了一番,頓開茅塞。
不就是要一支大清國的歌曲嘛,這還不是易如反掌。他當即揮毫大書詩詞一首,又火速找來一支古曲,交給了菩提雅廷。
“金殿當頭紫閣重,仙人掌上玉芙蓉,太平天子朝天日,五色雲車駕六龍。”當珠光寶氣的慈禧太后在大太監安德海的挽扶下,踏著這首“國歌”的節奏,翩翩而來的時候,滿堂沙俄的官員目瞪口呆。
絕了,在他們眼裡出現的那裡是一個權威勢重的太后,簡直就是天下第一舞女。
有幸觀瞻到這一幕的一個御史,為了這首臨時出臺的有失天朝上國體面的“國歌”,回到家後整整痛哭流涕了一宿,第二天就上書慈禧,彈劾李鴻章。當然,儘管內容寫的還算比較婉轉,哪知道得到的回批是“無聊至極!下流至極!”。是啊,是太無聊了,太后喜歡,關你個屁事?於是,這位御史羞憤之下,當天服毒自盡,丟不起那個人啊!
千呼萬喚始出來的南北和談,終於總算是正式的開始了。
第一天整整一天的時間,都是由滿清代表宣讀他們的設想。
不要小看了滿清代表團,儘管他們能夠來到濟南,可謂是費盡了周折,不過,對於談判的具體內容,他們可是搞的細之又細。借鑑五月末雙方首次預先接觸後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