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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行也不就是你們一家啊。”石達開點點頭,“再說,我們都是漢人,天軍是在為驅逐清虜而戰,先生的功勞將來也會被後人永遠牢記的。”
“是,是,”陳竹坪答應著,想了想,“這些東西怕是需要幾個月的準備時間,到時候還來這裡嗎?”
石達開哈哈地大笑起來,“先生可真是健忘啊,本王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說過,凡是我天軍佔據的地方,就絕對不再放棄。來這裡開商號可不比上海差啊。”
陳竹坪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雖然對面前這位翼王所說的絕對不放棄他心裡並吃不準,包括商行裡的人也都持懷疑態度,可是,他知道一點,那就是他們都是說話算話的人。至少,從一個商人的角度上看是這樣。
一八五三年十一月中,經過休整、擴充的西征大軍又開始了動作。右路,胡以晃、曾天養集中九江、安慶的主力,水陸並舉,再次進抵南昌城下。左路,翼王石達開親帥大軍,同樣是水陸齊出,包圍了嶽州。
這次的南昌再沒有了以前的僥倖。天軍從城北和城東同時炸開兩個缺口,一舉攻克南昌。隨即開始橫掃贛北的景德、饒州、豐城等各府縣,整個江西震撼。
嶽州位湖南東北部,北隔長江,與湖北相望,佔據著極為重要的戰略位置。欲固守湖南,必死守住長沙、嶽州。嶽州與長沙互為依託,皆不可失。同樣,要想開啟進入湖南的門戶,嶽州對於天軍來說,不僅是勢在必得,而且還要速戰速決。
在西路和北路開始牽制性進攻的同時,天軍南路和東路的人馬對嶽州堅固的城頭髮起了猛攻。
石達開沒有停留在他設在嶽州城南的大營,而是來到了城東石祥楨的軍前。他舉起那又被稱為“千里眼”的單筒望遠鏡。城頭,清軍的防禦兵勇被天軍猛烈的炮火壓制的抬不起頭來,紛紛在垛牆後面躲避。城下,大隊的天軍步軍不等自己的炮火停歇,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湧向城牆,豎起十幾部雲梯,口銜鋼刀,開始搶城。
“怎麼還不停止炮擊!”石達開轉頭衝著石祥楨大吼一聲,“沒看見弟兄們在爬城嗎?”
石祥楨沒有回答,只是透過望遠鏡死盯著城頭。
羅澤南是上個月率著兩千湘勇打算馳援南昌、九江未果,才暫時駐留嶽州的。此人字仲嶽,號梅泉,石牛灣洲人。他幼年喪父,因為家中貧困,晚上常以松香為燈,甚至借螢光、糠火攻讀。先後就讀於漣濱、雙峰、城南等書院。可謂是飽讀經書。他先是曾以設館辦學為生,由於其教授方法不同於鄉間…般的塾師,除教給學生識字脫蒙、應科舉登仕途之外,還教以靜心養性、跳高越溝、練拳習棒。上午講學,下午操練。因此,學生雲集。
到了一八五二年,百般尋覓卻無處謀求功名的羅澤南,不甘心於老死塾師,藉著太平軍進入湖南之際,他棄筆從戎,拉起一些學生、知己、鄉里,創辦團練,投入到對太平軍的絞殺之中。總算是“殺敵有功”,如今在團練督導的頭銜之外,終於有了個知縣的頂子。
既然走上了沙場,他就不懼怕廝殺,甚至還渴望著那令人震撼的廝殺機會。因為,沒有戰場上的血與火,就無法實現他自己光宗耀祖的夢。可是,今天的廝殺終於叫他感到了恐怖。
按照他對形勢的判斷,他認定西、北兩面都是長毛的虛晃一槍,即便是南門和東門看上去長毛的軍力相差不大,他還是斷定他們的主攻方向是南門。那裡不但有長毛主帥的旗號,也是直接切斷長沙與嶽州聯絡的重要所在。為此,他特意委派了自己的得意門生李續賓(當然,得意的不是他的學業,而是那種兇悍、頑蠻)、李續宜兄弟倆督帥大部湘勇鎮守南門,而自己帶著一營的湘勇協防東門。
等到雙方一交手,羅澤南發覺自己可能是錯了。他從未見過這種打法。城頭完全被對手的密集炮火控制住了,打的自己的官兵連腳都站不住。而城下的大批長毛居然也是頂著自己的炮火在向上衝。他親眼看到不時會有炮彈落在長毛自己人的頭上,可是炮火依舊不停。瘋了,簡直是瘋了!
不過,他也發現了對手這麼做的效果,那就是很快就會有人躍上城頭。他眼紅了,拼命想組織起人馬制止爬城的人,可哪還有人想和他一起這麼做呢?
炮火終於停了,隨著幾個他不知道叫什麼的東西順著牆外丟進來,緊偎垛口下,還在死命壓低身子試圖躲避長毛炮火的兵勇,在轟鳴中被炸的血肉橫飛。垛口上,剎那間出現了第一個他看到的長毛的身影。
羅澤南從爆炸的暈懵中醒來,大叫一聲,揮刀就撲了上去。面對著對面那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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