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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鼻子潑口辱罵,依然躬謙至極,口裡唯唯諾諾,親朋好友無不譏笑他。
不過,再懦弱也未必就沒有自己的剛強。廬州雖然是安徽的臨時省城,可是這裡並不富庶,百姓們更是民不聊生。胡元煒捐官以後,面對累累的負債,他既不能抵賴,又不肯從百姓身上搜刮,兩難的境地使他越來越感到無奈。看著同僚們的驟然暴富,再想想上司每每不斷的勒索,他甚至後悔走上了官場。
他見到侯歉芳的時候,不知怎麼的,除了驚訝之外,隱隱的還有一種新奇感。他驚訝的是對方簡直可以說是膽大包天,作為朝廷的叛逆,自己送上門來,竟不計後果。新奇的是,對方一開口,就直接擊中了他的命門。
從侯歉芳神態自若,擺足了一副無所畏懼的姿態,可以看出對方完全上有備而來。話語中更是令胡元煒感到對方不僅僅對廬州的守備情況瞭如指掌,就是對自己本人也是一清二楚。
“廬州城一共有一營的駐防軍三百人,當然,還有幾千的鄉勇。可是你認為他們在我們天軍的重兵壓力下,會有什麼作為嗎?呵呵,我想不會。天軍十萬,不日即可兵臨城下,胡知府難道還對你的朝廷抱什麼希望嗎?你是個好官,可以說是愛民如子,可是作為一個朝廷,單隻出一個半個類似你這樣的官員,是解救不了萬民蒼生的。想必你也聽說了,我們天朝是為了拯救所有貧苦百姓才揭竿而起的,我們的目的就是一個,消滅一切天下不公平的事,還百姓們一個太平!””
胡元煒當然知道城裡的兵們是什麼樣子,除去和百姓耍耍威風,大概也沒有什麼更多的能耐了。不過,要想叫他就這麼拋棄他所熟讀的倫理道德,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至少他還心存疑慮,太平軍鄙視孔孟之道,難道就會重視自己這樣的腐儒不成?
侯歉芳早看透了他的心思,“知府大人想必還是認為我們無非是想暫時利用一下你,說一套做一套吧?不錯,我們是反對你們的聖人,這並不就意味著我們仇視一切有學識的人。你可以看看,定都天京以後,我們搞過焚書坑儒嗎?沒有。我們的天父為此有過訓誡,‘孔、孟之書不必廢,其中合於天情道理亦多’。不要聽信別有用心之人的挑撥。”
“你們的洪天王毀孔廟、砸牌位,這可都是事實啊。”
“不錯,天王當年同樣信奉孔孟,苦讀四書。然而科場舞弊、官場貪財,你們把一切所謂禮儀都用到了洋人的身上,對百姓卻是極盡盤剝。孔孟的牌位早被你們當成遮羞布,有幾個你們的官員真正在心裡講究過?論語上的主旨無非就是五個字‘溫、良、恭、儉、讓’,誰又做到了?天王當年砸爛的是你們橫加在百姓身上的不平等,而你們那些腐敗的官員卻是在心裡丟掉了孔孟的牌位。我們天朝提倡有飯同吃,有衣同穿,人人都是兄弟姐妹,這和你們聖人說的有什麼相悖嗎?”
侯歉芳的侃侃而談不能說沒觸動胡元煒。他是廣東人,朝廷對洋人的畏縮無能同樣令他刻骨銘心。那些飽讀聖人之道,卻又一肚子男盜女娼的之徒,更是滿目皆是。經過和侯歉芳多次接觸以後,儘管他沒有真正心悅誠服,可是當太平軍果然鐵桶般將廬州牢牢包圍起來的時候,為了城內百姓免遭戰火的塗炭,他還是咬牙做出了決定。他獻出了水西門,使太平軍順利佔領了廬州。
從南昌撤圍,到廬州所發生的一切,叫知道內情的石祥楨、侯歉芳等人對安王殿下的預測欽佩不已。石祥楨依照東王的預先部署,開始和賴漢英分派人馬,清理周圍小縣,在廬州遠近郊區發動當地百姓,分田、分產,殺土豪斬惡霸,擴軍備戰,並立即派遣密使前往淮北的渦陽,聯絡那裡鬧的正歡的捻子。
一個多月的時間,天京西部所有天軍控制區域的鄉村城市,都已經被轟轟烈烈地組織了起來,設定了下到統轄二十五戶的兩司馬,上到統管千來戶、萬多戶的旅帥、師帥、軍帥等管理人員。天朝耕者有其田、有無相恤,患難相救,夜不閉戶,道不拾遺、天下一家、共享太平的神聖理想,天軍士兵嚴整的軍紀,逢人就稱兄弟的和藹可親的形象,買賣不僅公平而且甚至是有意更多付出銀兩的行為,令得到了真正實惠的百姓們交口稱讚。回報他們的是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到天軍的行列中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石達開到了安慶。
在大造聲勢似乎要北渡淮河的同時,石達開留下賴漢英率其本部及新招募的兩萬人馬駐守廬州,只抽調了石祥楨部南下。幾天後,石祥楨的旗號再次出現在南昌城下。
新任幫辦江南大營軍務、湖北按察使江忠源收到南昌告急軍報,二話沒說,立即點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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