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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秀全的夢。夢是人的願望的結晶。越是社會最底層的人,越是渴望著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就象乞丐渴望著豐盛的大餐一樣。在經常遭到欺凌、侮辱、傷害的生活中,他們心底最大的幻想,就是成為最有權勢的人,來恣意報復這個世界,以補償自己的損失。
在這場大病以前,洪秀全的性情是活潑的。他喜歡用詼諧的語言來調笑人家。可大病之後,他完全改變了。變得性如烈火,神態也端莊、嚴肅,寡言鮮笑。坐著的時候體直容莊,雙手置於膝上,兩腳稍為分列平放,那叫正襟危坐。他不俯、不仰,也不左顧右盼,更不會翹個二郎腿之類的,他可以一下這麼坐上數小時而不感疲倦。他行路之時也是步履莊嚴,目不斜視,也不會回頭恣意反顧什麼。百分之一百的人君之態。但是,他的內心永遠卻是暴躁不安而又頑固異常的。
在夢中,洪秀全的幻想終於實現了。在現實中,憑藉無數人的流血犧牲,他也已經做到了。他從一個普通農民的兒子,一下子變成了上帝的龍子,他擁有了最有權勢的爹。自然,他自己也就有了最最崇高的權力,太平天國的天王。
不能否認,從一定意義上講,洪秀全堪稱是一位偉大的農民領袖。不管你服也好,不服也罷,能充分利用天時和地利,利用一種虛幻的理想,去把一盤散沙的農民組織起來,而且建立了一個強大的政權,他就足夠“偉大”這個字眼兒。
不過,他又是一個病態的“宗教”狂熱者。他既用宗教迷訊號召並組織民眾,實現了他建立太平天國的夢想。同時,還想繼續利用宗教迷信,來統治或者說是愚弄他王國裡的臣民。甚至在建築天朝宮殿的時候,也都把自己的“宗教”狂熱盡情地顯露出來,根本忘記了所謂的皇家規矩。只要一看宮殿內各建築物的名稱就很清楚,從“太陽城”、“天父臺”、“聖天門”,一直到什麼“真神榮光殿(金龍殿)”、“天父殿”、“天兄殿”等等,無一不充分反映著洪秀全“拜上帝”的宗教思想意識。
無論是當年被困永安,還是現在偏安一隅,洪秀全什麼都不想去過問。沒有任何奪他的權力,更怪不得是誰主動架空了他。那是他自己甘心情願地放棄了本來自己應當擁有的權力。因為,他只有一件事情想做,那就是每天都夢囈似的鼓弄著他的“天條”,報復或者說是修理一切曾帶給他痛苦回憶的東西。
以前沒有美女,好啊,現在我給你來個男女分館,管他別人如何,我先佳麗三千。以前缺錢少吃,簡單,來個聖庫全妥,天下財富盡歸我洪氏一門,誰敢有個私藏錢毛?殺無赦!可恨的孔老二,你鬧的朕三番五次名落孫山,遭人恥笑,如今我拆你的廟,砸你的像,燒你的書,叫你永世不得翻身
洪秀全的精神不正常,他是走火入魔了。他甚至已經忘記了自己最開始走上反清這條路的初衷。他愛誰呢?只能說,其實他誰都不愛,他就只愛他自己。在這一點上,他興許還不如紫禁城裡的那個咸豐。至少咸豐每每的還要為他的朝廷犯愁傷感,而他不用考慮這些。
回到御書房的洪秀全有些鬱悶,今天的晚飯他吃的極不痛快。因為,他剛剛晉封了一個愛娘(比正宮娘娘低一等的娘娘),這個愛娘還沒有玉碗。別看他對飯菜不太講究,可他對餐具、用具什麼的可是講究到家了。除了他自己外,每個娘娘還都要有各自的金、銀、玉製的上好餐具,還有各自的日常用具。新愛娘誕生了,自然就要安排這一切。可是,蒙得恩這次居然沒有給辦妥,自己的聖諭成了空炮,愛娘撒嬌打賴,傷心的如同個淚人兒,他哪兒還順得了心。
“天王,再這樣下去,只怕您的聖諭也就僅限於咱這太陽城了。”蒙得恩哭喪著臉,聲音里居然還有些哽咽地說著。
“得恩吶,真的是清袍下了令嗎?”洪秀全接過女官雙手捧上的茶水,漱了漱口,吐到另一個女官捧著的痰盂裡,他似乎有些不相信。
………【第九十九章】………
“是啊,”蒙得恩添油加醋地哀嘆著說到,“任我怎麼央告,那小小的總監就是不開面兒。還說還說我要是再耗下去,非把我送東邊兒去治了罪不可。”
“這樣啊。”洪秀全臉上很平靜,似乎並沒生氣。他喝了口茶,忽然呵呵地笑到,“得恩吶,朕今天偶得一詩,你來幫朕品品,看看如何啊?”接著,他清了下嗓子,隨口吟頌著,“五百年臨真日出,哪般爝火敢爭光!高懸碧落煙雲卷,遠照塵寰鬼蜮藏。東北西南勤獻曝,蠻夷戎狄盡傾陽。重輸赫赫遮星月,獨擅貞明耀萬方。”他吟頌的頗有韻味兒,很有些抑揚頓挫的勁頭兒。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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