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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玫德被四下亂飛的彈片擊中了左肩。他躲到馬道下的一個角落裡,一咬牙拔出還露著半截在外面的彈片。他看看身邊兒的幾個驚魂未定的親信,“弟兄們,長毛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剛才在城門不是被咱們殺了不少嗎。現在他們仗著炮火欺負咱們,咱不急,等他們的人開始爬城再出去。絕不能叫長毛得勢,他們進了城,就沒有咱們的好果子吃。”
“統領大人,這城怕是守不住了。”一個親信言語中流露出壓抑不住的恐懼,“您聽聽這裡,還有西面的炮火,太猛烈了。”
“那怕什麼?”苗玫德眼睛一橫,“再堅持一會兒,江邊兒炮臺那的綠營兵就會趕來支援。我醜話早放到了前面,打跑長毛,論功行賞。誰要臨陣退縮,老子也不殺長毛了,先回去把他全家殺了再說。到時候可別怪老子無情!”
天軍的炮火開始延伸了,城外,喊殺聲又連成了片。
苗玫德估計差不多了,從藏身處跳了出來。他剛想帶著剩餘不多的練勇再上城頭,卻忽然聽到背後的城裡響起了陣陣的清脆槍響。接著是“天軍進城了”的亂紛紛喊叫。這聲音,是從東門逐漸蔓延過來的,更多的是城中百姓有意的附和,頃刻間遍及全城。
苗玫德再控制不住身邊兒練勇的潰散了,他知道大勢已去,瞪著兩隻餓狼似的血紅眼睛,竄到了又堆放到城門處的火藥堆前。他拾起一隻被遺棄的火把,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他在幻想著有大批的天軍湧過來,到時候火把只要一丟
不過,已經用不上他丟什麼火把了。天軍鋪天蓋地的炮火,引燃了排放整齊的幾個火藥筒,苗玫德帶著他的夢,化成了齏粉。
由於他的兇殘,他所付出的代價也是沉重的。就在這天,接近凌晨的時候,苗家大宅突然失火,火起的很怪,誰也不知道是怎麼燒起來的,反正是從四外和裡面裡面一起燒。天軍儘管組織了一切的力量去滅火,可是火勢卻難以制止。眼睜睜的,江陰的第一戶豪宅,就這樣葬身火海,變成了一片的廢墟和瓦礫,沒有一個生還者。
這是江陰難得一見的大火,以至很久以後,江陰的百姓們每每一提到這件事情的時候,還忍不住地會說,“報應啊,那苗玫德害死了數百的天軍好漢,老天都不容苗家!呵呵,那個火才叫大,那是天火,是老天爺專門懲治喪了良心的人的。呵呵,你說奇怪不,那麼大的火,就硬是沒牽連到附近的任何人家。”
尤其是,當天朝地方政府後來對江陰城登記人口,安放門牌的時候,負責的天朝官員們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江陰竟沒有一個姓苗的。當然,很多人可能以前姓過,自打天軍破城,就改了姓。官員們也曾經勸說過那些人們,一個苗家出了敗類,並不等於是姓苗的都是惡人。可人們不信那個,很多年之中,江陰城裡一直就是這樣。有些人可能會覺得老百姓們也許無知、愚昧的厲害,可是,就是這些“無知”的百姓,一旦明白了一個道理的時候,他們會用自己對醜和善的理解,選擇自己喜歡的事情。這是個英雄的城市,人們不願與漢奸為伍。
………【第一四五章】………
臨近中午了,陳廷香還坐在城門口的石凳上,反覆擦拭著懷裡的那隻烏黑鋥亮的衝鋒槍,心裡沮喪的要命。這叫打的什麼仗啊?奔奔忙忙幾百裡,雖說開始一直是全旅的前鋒,可是一個象樣的仗也沒有遇到過,就是胸前這把好不容易才蒙到手的衝鋒槍,居然連放一次的機會都沒有。來到這江陰城下,本來以為該攤上個稍微有點兒意思的仗了吧,一下又被安排成了個打掃衛生的角色。
當令人興奮的衝鋒號吹響,別的部隊爭先恐後地朝城裡衝,自己的連隊卻只能溜達在最後,將逃出城的傢伙們斂在一起。然後,護衛著大搖大擺、指高氣昂的炮營進城。人家炮營尾隨大隊去了江邊兒要塞,拿陸順德的話講,是去打牙祭去了,自己只好坐在這裡修城門、補城牆,這回可好,只剩下聽,連看的機會都沒了。
不僅還算激烈的江陰炮臺一戰沒他的份,槍炮聲鬧的他心裡癢了半天,最倒黴的卻要算是苗家大宅的那場火災了。這個該死的苗家大宅,修哪不好,偏偏修在了東門不遠處,旅長也好象是成心和自己過意不去,諾大一個地域,竟然全交給了他的四個排,不足二百人來管理。火一起來,他又要管城門,還要管救火,雖然有其他部隊趕來支援,可火最終沒撲滅。什麼叫沒撲滅啊,那火根本就沒法救。苗家大宅沒了。他後來琢磨了半天,苗家的是有人故意放的,他也派了些弟兄滿世界的搜了搜,啥結果也沒有,這個瓜耮兒是徹底地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