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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無措地不停扯著疑似深綠色的亂糟糟長髮,然則,他的小藍眼睛卻越來越明亮奪目。
白寂偊大驚,還以為他被小蠻取笑,惱羞成怒,要殺獸洩憤。卻不料,淚水嘩嘩從第一王的眼中狂竄而出,他一屁股坐在樹杈子上,用手一捂臉,居然哇哇號啕大哭起來。
這……是個什麼情況?白寂偊呆若木雞。
忽而,狂風大作,獸類的腥羶味嗆鼻,她大驚,只見樹下已經蹲伏七、八隻兇猛惡獸,各色眼珠幽幽地盯死自己,其模樣皆狂暴。頭上又一暗。三四隻猙獰猛禽利喙如刀,森森反射寒光,銳利眼眸灼灼逼人。
小蠻卻不管不顧,眯著小眼,笑得越發張狂,打雷一般的聲音震得樹枝嘩啦啦亂響。白寂偊再大膽,此情此景之下也不免驚恐。
她趕忙喝止小蠻,只許它閉著嘴巴把笑聲藏在喉嚨最深處,然後,極其彆扭地拍了拍第一王的肩膀,儘量柔聲道:“對不起,別哭好不好。”還好,還好,這個舉動沒有激怒那些傢伙,她抹了把冷汗,很殷切地盼望第一王的眼淚能夠倒流。
可是,她真的不會哄小孩子!尤其是這種因為模樣不好而傷心的小孩子。說,不是你的錯?呃……是誰的錯?又說,我們沒有笑話你?剛才是誰的夥伴笑得那麼大聲,甚至渾身抽抽,有就地打滾的傾向?貌似自己也扯了扯嘴角。
在眾多威脅獸眼瞪視下,白寂偊無比笨拙地安慰著第一王。其實少年除了樣子寒磣點,其他地方都可圈可點。
他身材修長結實,看著雖不強壯,可是白寂偊畢竟是練家子,和歐冶鏌也常在一處廝混……那傢伙打得興起,經常把上衣一脫。光著膀子上陣。所以,第一王這襲薄薄青衫下的肌體肯定不像表面所示那麼單薄,絕對是超讚的黃金分割身材——啥意思?白寂偊走神中。
再說人家這件洗得花白的古老長衫,人家第一王小朋友很顯然非常愛乾淨。從他對白寂偊身上油彩的嫌棄度來看,說不定還有點小潔癖。
好半天,第一王小朋友總算是哭夠了,抬起頭,抹了抹花臉,極其不好意思地對白寂偊靦腆一笑——比哭還難看……哦不,是哭沒有笑難看“我知道自己長得醜,可是二二、三三還有大家夥兒都不在乎。”第一王一指樹上地下的眾飛禽走獸,“往常,我儘量躲著人不出來,可是……可是……”他躲躲閃閃的眼光顯得很心虛,“可是我看見你這樣子,覺得……覺得……”
“覺得我更醜……”白寂偊脫口而出,心裡竟然輕鬆下來,“是的啊,我這樣子,難看不?”
第一王急忙搖晃雙手:“不難看不難看。我……”他猶豫了下,“我不嫌你難看。我願意和你作朋友,我不嫌你的。”末了,他再一次強調,“真的不嫌!”
這位第一王還真是單純,哪有和人類第一次見面就這樣急切地要交朋友的?難道他的靈獸生涯沒有告訴他,人類,是絕對要提防小心的兩腳獸?!
可是第一王的神情不似作偽,他很真誠,帶著殷殷的盼望。白寂偊心一動,他說“儘量躲著人不出來”,又什麼“二二、三三、大家夥兒”,他……很孤單啊!準確點說,他變成人以後很孤單。
孤單的滋味,不好受!白寂偊當機立斷,點頭笑道:“好,我們作朋友!來,這是小蠻,我叫白寂偊,你可以喊我阿偊或者我的表字殊縭。”
不知為何,白寂偊覺得第一王似乎很驚訝,然而由於他的眼睛實在太小,臉上又歪瓜裂棗的本就分不清樣子,再加上他這情緒只是一閃而逝,所以白寂偊以為自己疑心病犯了,並未深思。
第一王咧嘴——沒流眼淚就應該是笑,聲音依舊清亮動聽:“我叫藻兼,它們都稱我第一王。”
澡間?洗澡間?這是啥名字?第一王對白寂偊欲笑不敢笑的神情很疑惑,但片刻就明白。他似乎對人類誤會名字不以為怪,很自然地一彈指。無數個深藍淺藍的水泡從他指尖冒了出來。
白寂偊呆呆看著那些水泡在空中凝聚成兩個七彩斑斕的字——藻兼,不知為何,心隱隱作痛。似乎……什麼時候,自己也曾在陽光裡望著這些泡泡發呆。眼眸驀然有些酸澀,她下意識揉了揉眼,溼溼的,她掩飾般垂首看小蠻——樣子比她還呆。
“原來你的名字是藻兼……真美。”白寂偊勉強對第一王笑了笑。
“我的名字很美麼?我怎麼不覺得。”藻兼的樣子有點兒愣頭愣腦。白寂偊張張嘴,還是沒說,她的意思其實是那些泡泡美。她上上下下看了看那些靈獸,然後瞟了眼第一王。
憨醜憨醜的第一王趕忙對眾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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