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2/4 頁)
的頭髮已經全部掉光了,臉色泛白有些浮腫,頸子的地方插著一根針管,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因為每天需要吊水而用的。
我媽得的是腺癌晚期,據我爸說已經動過手術了,諷刺的是她動手術居然和我出車禍是同一天,醫生開腸破肚之後什麼也沒做又再次縫合了,因為癌細胞已經擴散至腸、胃、腎等各個器官無法進行剔除了。
我爸說她這樣接受化療和放療已經兩個多月了,醫生前兩天告訴他我媽的血象指標很高,恐怕沒多長時間了。
我和我媽的關係一直不好,甚至很壞,可我真的從來沒想過她會走得這麼突然,我也從來沒想過當我聽到她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我會在醫院的走廊裡哭得那麼昏天暗地,彷彿整個世界都塌了,任緒澈,王慶生怎麼拉我都不聽。
直到我爸和我說我媽喊我進去。
我走進那間充滿消毒藥水的房間,我討厭這種醫院的味道,我看向床上躺著的女人,她以前總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可是現在卻虛弱的連聲音都很小,她看了看病床旁的椅子,我坐了下去,她又張了張嘴。
我給水杯裡添上點熱水又用吸管去喂她,她輕輕地允吸著,目光不再像以前那麼犀利,反而有了身為人母該有的和藹,我爸說她的病情惡化的這麼快完全是因為溫杏的突然離開,後來去醫院查出來的時候本來可以控制的,她一心不想手術,她說她這輩子虧欠兒女的太多,上天要收了她。
後來她不讓我爸聯絡我,她說之前從沒關心過我沒有資格到死了還讓我來關心她。
我握著我媽腫脹的右手放在臉頰邊輕輕的摩挲,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我媽就是這樣哄我睡覺的,沒想到很多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我還能記得,她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藍藍,我這一輩子過得很苦,前半生看你奶奶臉色,後半生和所有人斷絕來往,卻讓自己陷入苦難中,我時常在想,如果我年輕的時候不要為了那些終會在生命中消失的人而活,我是不是就不會這麼累。”
我媽把手抽出來反握住了我的手:“可是藍藍,我很幸運遇到了你爸,他是個好男人,可是我卻沒能教出個好兒子,還讓你一直在外…”
“媽,你別說了,別說了,我不怪你,我不怪你了…”我的頭枕在我媽的手臂裡放聲大哭,彷彿回到了嬰兒時期。
“你出生的那天,天空特別藍,像是水彩畫一樣美,你爸問我孩子叫什麼,我笑著說這個孩子肯定是個樂觀的小孩,只要天不塌就打不倒她,所以你本來的名字是叫藍天的,只是後來上戶口的時候改成了藍藍。媽媽只剩你這麼一個孩子了,等我和你弟弟重逢後他就不會孤單了,可是你一定要開開心心的過完整個人生,記住,人這一生很短暫,要為自己而活。”
我搖頭,拼命搖頭,我不想接受溫杏和我媽都將要永遠離開的現實,我情願他們一輩子都不見我都不想讓他們離開這個世界。
我媽眼神看了看病床邊第二個抽屜,我隨著她眼神的示意開啟了,裡面放著一盒燈芯糕,我小時候最愛吃的,她還記得…
我媽是在一週後的上午十點二十三分走的,走的時候我和我爸都在她旁邊,她沒有很痛苦,面上感覺很平靜,她走後的第四天我接到了一個電話,我對著電話發了很久的呆我爸才提醒我。
我走到角落接通了,電話是方彥打來的。
“家裡還好嗎?”他的聲音依然如舊,平平淡淡。
“還好…我媽走了。”我說的也很平靜,電話那頭一陣沉默。
我握著手機聽著他的呼吸聲。
“要我過去嗎?”一會他問道。
“不用了,事情都差不多了,本來這幾天就可以回去了,可是,世界太大我想出去走一走。”
“好,我在這等你。”
掛了電話我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碧藍的天空,這樣的顏色也只有在我們老家才能看得到,他等我,等我回去我該怎麼面對他。
“記住,人這一生很短暫,要為自己而活”我腦中反覆響起我媽臨終前的話,直到緒澈喊我吃飯了。
這兩天緒澈和王慶生忙前忙後的確幫了不少忙,前前後後不過短短兩年多時間家裡走了兩個人,我和我爸都已經疲憊不堪,我問我爸我走了後他一個人還行不行,他說一把年紀了有什麼不行的。
和他告別後我們三個沒有立馬回京都,而是在我的提議下大家去了華山。
“自古華山一條路”我突然很想知道沒有其他選擇的道路有多險峻!
我們在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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