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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個白日夢,她的眸光黯淡,終於落上了他的臉,卻悠遠的彷彿看向萬里之外。
“衛叔叔……”
“恩?”
“我好想你。”小手舉到他的臉上,輕輕的撫摸。白皙的指尖滑過他舒展的眉,狹長的眼,高高的鼻樑,清瘦的臉頰……
此刻,她多想沉溺在這熟悉的微笑裡,便也不管窗外的世界如何風雨飄搖、殺機暗藏,只可惜……
長睫輕顫,纖細的指忽而落在了他的腮邊,輕輕一劃,一張人皮面具便被撕下來。
昏黃的燭光下,是一張絕美的臉。
“段叔叔。”她輕聲低喃,眼眸犀利。
他微微愕然,忽又莞爾一笑,唇角眉梢都是數不盡的魅惑。
“竟被你識破了,你這丫頭,真是……聰明至極,卻也愚笨至極。”
他微蹙眉峰,在屋子裡淡淡的踱了幾步,淡然回首,一臉笑意。
“不過既然如此,你便把《毒譜》直接謄寫給我吧。”
她不在做聲,淡淡的看著床沿兒上那張薄薄的面具,窗外明明是寂靜無聲,她卻彷彿能夠聽見狂風呼嘯,飛沙走石。
路上,她還在想對不起段隨風,對不起唐恩九,對不起那寫枉死的侍衛……可是,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
唐恩九對段隨風仁義,他殺他們卻眼睛都不眨一下;師父說這輩子只信過一次兄弟之情,卻被段隨風害的半人半鬼。
人世間薄情冷性至此,她卻兀自愚笨的希望她當問那一句‘段叔叔’時,他能夠否認,讓那個光明磊落至情至性的段隨風便死在了那輛馬車上,在河邊化作灰燼飛上仙界,該有多好。
真相就像一把殘忍的刀,剖開那一層薄薄的畫皮——原來這一切,不過是段隨風用來試探她的一個局。
身形修長的男子立在窗前,一張美麗的不食人間煙火的臉掛著清冷的笑意,那眸子裡卻只透出寒入骨髓的陰寒。
“你這丫頭真是無情,我待你那麼好,你卻眼睜睜看我中那殫煳十里的劇毒,我用性命救你脫險,你卻看著他們燒掉我的屍身,連一滴眼淚也不肯掉……卻偏偏是那個沒用的唐恩九,你卻肯冒險救他……”
他輕輕搖頭,走到她面前,“殫煳十里和餵給唐恩九的毒藥都是《毒譜》上的方子,我與衛錦學徒時,他心高氣傲,不肯讀這些蠻邦秘術,我卻恰好記住了這幾味。”
“衛錦的脾氣,便是有了《毒譜》,也不屑記憶,卻是你,若不是熟讀了《毒譜》,又怎麼能輕易分辨……”
他步步進逼,帶著甜膩的香氣,輕輕挑起的眼角流光溢彩,燦若晨星。
“我要那《毒譜》只是為了防身,你卻可以把紫衣谷的秘籍發揚光大,這不是很好,你又怕什麼呢,還是段叔叔不好……你不喜歡段叔叔麼……”
他越欺越近,眼裡的流光已經璀璨的耀眼,唇角的笑意甜膩得讓人眼花繚亂,卻忽然手腕上一陣劇痛,猛然一縮手,便見到白皙的腕上一排深深的齒印,小丫頭竟然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你……”眉峰微蹙,妖魅眸子裡閃出一絲冷意,“也好,段叔叔也不逼你,讓你慢慢想清楚……”
黯淡的屋子裡人影一晃,便空寂下來。
她安靜的坐著,眼眸空曠。
天明之前,到是真的起了風,這一刮就是三個月,從秋末到入冬,直至寒風凜冽,白雪飄飄。
段隨風自那日走後,便遣來那個在行館裡給她梳洗的女僕翠姨。這女人從不說話,只是每日辰時送來一小碗蜜水。
蜜水是摻了劇毒碧玉血的,少量的喝了,卻一時也死不了人。他笑著跟她說,“這蜜水能讓你渾身的筋脈一點點失去知覺,最後變成一個廢人,不能動,不能說話,連眨一下眼皮也不行……想自盡也不行……”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也像初見時一般坐在床頭,五指輕柔的捋順著她額前汗溼的發,笑得溫和。
青檸看著他那張魅惑的臉,忽然想,這世上最毒的毒藥並非毒譜上記載的任何一位,而是段隨風自己。最毒的毒藥都有了,他還苦心孤詣的追求那半本毒譜做什麼用呢……
她漠然,忽而聽見窗外的一聲雀啼,都已經十一月了,竟然窗外的樹上還有鳥兒逗留,還是這隻鳥也迷了路,走失了親人……
段隨風的話還在耳邊嗡鳴,卻如盛夏的蟬聲轟鳴,什麼也聽不清楚,直到肩膀被狠狠的捏緊,纖弱無力的身子被劇烈的搖晃,她眼前模糊的影象終於漸漸清晰,便看見段隨風那張美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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