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第2/4 頁)
溫柔的聲音劃破了那呼嘯的風聲,她皺緊了眉,眼前那一片灰茫茫的天空緩緩散開,一縷暖黃色的光芒刺入眼簾。
她吃力的張開眼,看見一張溫婉的笑容。
“姑娘,你醒啦!”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正端坐床沿,溫婉賢淑的面相,清雅的聲音,柔若春風的微笑……
這個女人——
“師父!”
她騰得從床上坐起身,眼前一黑,又被那女人扶穩。
“小姑娘,你不要急,和你在一起的那個男人是你師父?”
“是。我要見我師父!”她緊緊揪住那女人的胳膊,便又要衝下床,那女人被她撞得一個趔趄,見了她眼中的焦慮,只得拉住她的胳膊扶她下床。
“昨夜府中家僕在回府的路上發現了你們二人,便用馬車馱了回來,可是……可是你師父他,他恐怕……”
那女人見這個女孩十五六歲的年紀,一句話說的吞吞吐吐,卻只覺得手腕被這女孩握得死緊,雙目閃著灼灼的明光,彷彿是那野地裡求生的小獸,讓她不由一抖,竟忘了言語,便只快步扶著小姑娘走到廂房。
推開房門,卻見昏暗的屋子裡,木床上是那個熟悉的白色身影。
沈青檸快步走去,解開緋色的帷幕,只見到那張淡若春風的面容,雙目微閉,仿若沉睡。
師父的武功那麼高,他又精通毒術藥理……一定會沒事的……
顫抖的手緩緩的撩開他額際的髮絲,看著那白皙的面容,眼角淡淡的紋路,彷彿昨日,還曾見這雙眼睛裡的溫暖笑容。
“師父,你醒醒,我們該回家了……”
她喃喃,手掌輕撫他的胸口,晶瑩的淚滑落在他的襟口,耀出刺目的光,那一瞬間眼角痠痛得不能抑止,隱忍的淚便霎時決堤——
只為他命在旦夕,可她卻真的不知自己還能做什麼……
幼年時便知曉,蠱不同於毒藥,毒藥尚且有解,而中了毒蠱——唯一的法子就是他人把蠱蟲吸出體外。
可是……那些在她體內孵化的毒蟲被吸出體外,便會尋著血腥一路把吸入毒蠱之人的五臟六腑腐成膿血……無藥可救。
“師父……你快點醒過來,你一定知道怎麼解開毒蠱,你醒來告訴青檸,我才有法子救你啊!”
她瘋狂的搖晃著衛錦昏迷的身體,灼灼的目光泛出可怕的青色,彷彿陷入魔障。
身後的婦人見了她的模樣,不由眼圈一紅,卻要拉開她冷靜片刻,卻忽見那床上昏迷的男子忽然一聲輕咳,眾人皆是一驚——
“……笨丫頭……你這樣壓住我,遲早被你壓死……”
衛錦掩口一陣劇咳,那屋內眾人許久方才緩神回來,終在冰天雪地裡救回一條性命,卻也是讓人滿心歡喜。
卻見那纖瘦的男子伸出白皙修長的手,顫抖的彷彿風中落葉,但卻最終停留在女娃的頭頂。
沈青檸眼角猶自含淚,便定定看著衛錦的笑容,雖然蒼白,卻比整個世界都燦爛明媚。
他說,“傻丫頭,我怕你這麼笨,會把我的草廬燒掉,把祖師爺的手藝敗光,被江湖上的惡人騙,到時候會天天跑到我的墳頭哭,吵得我不得安寧。”
“我才不會。”她吸吸鼻子,看著他那一臉戲謔,忽然覺得,這世界上再不會有什麼痛苦了,因為只要他還活著,她就什麼都不害怕了。
而衛錦就真的這樣活了過來。
他說他是被她氣活的,他的魂魄看見她把整罐的保命金丹當成白飯灌進他肚子裡的時候,他就只想站起來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肖的弟子。
世上沒有一個大夫會把那麼多解藥混在一起吃,便是沒事,也會被那些解藥毒死。
她便滿面得色,卻道若不是如此,師父怎麼會醒來!端是她醫術高明呢
!
衛錦醒了,似乎安然無恙。救了他們的人是茹國夫人,她的丈夫十年前征戰殉國,也沒有子嗣,把她一個人留在了這個冰天雪地的荒野之地。
茹國夫人是個很高貴和善的人,她替衛錦喊來了大夫,問了脈象,又煮了許多補品送來,到了晚上,便在中廳裡設宴為他們師徒壓驚洗塵。
青檸扶著衛錦走到中廳,衛錦的額上已是汗溼,茹國夫人那溫柔的臉上寫滿了不忍和憂愁,連連自責,衛錦卻只是擺擺手,笑得淡然。
“夫人對衛某師徒有救命之恩,這頓飯本該衛某做東答謝夫人。”
說罷,衛錦便舉杯自罰三杯,似是喝得急了,又是一陣輕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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