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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的傷……到底有多重呢?這樣連夜疾奔會加重他的傷勢麼?
……他會死麼?
……衛錦會為了救她而死麼?
忽然背後的胸膛一陣劇烈的起伏,寒風中衛錦開始一陣劇咳,便彷彿要咳碎了肺葉,馬匹霎時失了方向,猛然一頓,便將兩人摔下馬背。
沈青檸被衛錦抱住在雪地裡滾了兩圈,慌亂中爬起,撥開衛錦額前的發,見了他眼中溫柔的光芒,方落下高懸的心。
四目相對,剎那卻仿若經年。
兩人一躺一跪,黑夜中衛錦的眼眸卻清晰異常,彷彿能從那深潭一般的眸子裡看見他的心底,蒼涼漠然,冰冷孤寂。
“我不會死。”
衛錦的聲音夾著風雪飄散在她的耳邊,便引來她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衣襟。
“師父……你會沒事的,對麼?”
衛錦笑笑:“我會沒事。不過現在我們必須繼續趕路,你來駕馬,天亮之前走出越遠越安全。”
寒風撲面,她卻只能咬緊牙關,朝著黑夜中某一個未知的前方策馬狂奔。
沈青檸第一次看著黑夜在眼前一點點消褪,看著東方天際的一縷魚肚白緩緩散開,看著陽光普照大地,妖魔變回枯木,白雪耀目刺眼,腰間的雙臂不知何時已然鬆開。
“師父……師父我們該往哪裡走?”
衛錦枕著她的肩頭,無聲無息。
“師父,師父你怎麼了?”沈青檸轉過身體,便見了衛錦蒼白的臉色,氣若游絲。
白亮亮的日光落在他的臉上,那蒼白的臉彷彿變成透明,忽然一道血流從他的唇角溢位,便彷彿一道紅線,觸目驚心。
她眼中霎時淚如泉湧,一次次擦掉那血跡,淺粉色的袖角染得血紅,卻依舊無濟於事。
天色陰寒,她說:“師父你不能躺在這裡睡著,在雪地裡睡著就會永遠也醒不過來。”
於是她脫下外袍把兩個人的腰身繫緊,讓衛錦的頭靠在她的肩頭安睡,便一抖馬韁,風雪中又足足跑了一天一夜,早已忘記了方向,這時眼前卻忽然出現了一間木屋。
漆黑的殘破的一座木屋,就那樣安靜的兀立在詭異陰森的密林裡,彷彿散發著金色的光芒,如同仙境聖殿。
她扶著衛錦躺在那一堆乾燥鬆軟的草堆上的時候,竟忍不住雙手合十,默默敬謝神恩,她想,或許凝雪師父,抑或是仙女阿姨在天有靈,真的在暗中助她。
奔波數日,終有片瓦遮頂,沈青檸只覺得心頭稍安,安頓好衛錦便沉入昏睡,夢境裡卻總也逃不開那‘化骨之術’四個字。
化骨之術、化骨之術,早些年讀藥譜只說是十日度毒,可若是不能一氣呵成呢?她的腦海裡纏繞著這些混亂的夢境,又見了茹國夫人,又見了那如血的指尖,聽聞那些慘叫呻吟 。
一夜過去,待睜開酸澀的眼,已是東方發白,她探了探衛錦的鼻息,尚還算穩。
沈青檸略微沉吟,便取來隨身的匕首,推門而出。
三天來疲於奔命,只吃些生冷的東西敷衍,今日便去打些野物補充體力也好。
在樹林裡跑了一刻鐘,前方卻忽然傳來一陣狼嚎,不待她有所反應,已然踏入狼群之中,抬眼一看,不遠處滿地血漬,數個屍首橫陳在雪地裡,餘下五六個書生模樣的男子個個廣袖長袍,滿面驚怯,瑟縮成一團。
群狼見了生人,頓時怒目呲牙將她包圍。
沈青檸摸摸腰間的匕首,暗自衡量。
恰逢冬日寒冷,尋不見獵物,這些野狼也便是送上門來。
群狼猛然撲來,她揮刀便斬,三四個起落,便是五條屍首落在面前。
沈青檸在雪地上擦乾匕首上的血跡,俯身拾起一頭死狼,面前的幾個書生方才從驚愕懼怕裡緩神回來,撲上屍首悽惻大哭。
沈青檸手握著匕首微微退後,她滿身血漬,一手提著狼屍,一手握著匕首,卻見人群中唯有一個書生不哭不懼,便只定定的盯著她,雖是瑟縮,卻終不肯移開目光。
寒風劃過,細雪散落肩頭,沈青利落的轉身,大步離開。
風雪襲人,身後卻突然傳來一聲輕喚:
“姑娘……姑娘留步。”
沈青檸本就為了隱蔽行跡,卻不想招惹這些來路不明之人,她也不理會身後的呼聲,便只加快腳步奔向密林。
她內功深厚,又有些輕功底子,在密林裡跑得極快,可身後的腳步聲斷斷續續,卻終不曾被她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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