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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是一條一尺之寬的石橋,石橋之下是萬丈深淵,空明安靜的祭壇山裡,唯有她的腳步聲敲擊出空曠的迴音。
她疑慮的回首,便見身後單膝半跪滿面恭謹的段隨風三人,他們眼中燃燒的火焰那般的熾烈,熾烈的讓她害怕。
她深呼吸,轉身繼續向前走去。
石路的盡頭是一片碧玉色的小湖,純淨的色澤彷彿瓊漿玉液,泛出魅惑人心的淺金色光芒,隨著她的靠近,那金光漸漸濃重。
她從寬大的金色袍袖裡伸出白皙的手,緩緩的探相那掊碧玉湖水,那湖水便彷彿有靈性一般隨著她的掌心移動而凝聚出一團愈加明亮的金色光芒。
這團金光便彷彿與她的心跳相呼應,心底便生出蠢蠢欲動痛,化成從未有過的渴望。
那金色的光團便誘引著她把手掌緩緩的貼近湖水……
十指相觸,霎時一股劇痛席捲神智!
那一瞬間,彷彿千年萬載的回憶一起灌入她的腦海,歡樂痛楚、驚恐幸福,百味交纏的味道如電般在她的心底狠狠劃過。
無數的記憶擁擠而來,彷彿碾碎了她的魂魄。
不!
痛楚掩埋了她眼中的最後一絲光明,金光之中卻恰瞥見段隨風三人眼中的驚喜交加。
*
……
濮山,遙遠的仙境一般的玄教聖地,一座座宏偉的宮殿隱藏在蜿蜒起伏的山脈中,坐落在高聳入雲的懸崖峭壁,彷彿一個世外桃源。
濮山正中的一座大殿便是玄教的祭壇,數百座小殿圍繞祭壇而建。
數萬侍衛僕女在宮殿中忙碌穿梭,奢華宏偉比及皇宮大內毫不遜色。
而在這一片宏偉的宮殿之外,寂靜的懸崖瀑布之下,卻是玄教的禁忌死地——水牢。
水牢深藏在萬張瀑布之下,本是一座天然溶洞,終年潮溼陰冷,石壁上吊滿鐵鎖刑拘,四周除了水聲轟響,便只有微弱的聽不見的呼吸聲。
空了數百年的水牢,此刻卻突然被丟進了一個半死人。
纖瘦的男子俯臥在冰冷潮溼的石板上,四肢被鐵鎖釦緊,鎖在冰冷陰寒的石壁之上。唯有滴答的水聲硬襯著他遊絲一般的呼吸。
一陣斜風撩起一串水珠,滴落在男人的眼角,一絲刺痛,便讓那靜默的指尖微微一顫,吟出一句低語夢囈——
青檸……
*
穿過崇山峻嶺層層密林,此時遠處的天晶宮裡,一盒金光摧殘的珠寶狠狠的砸向面前的婢女,那鋒利的金釵便在婢女面上劃出一道觸目驚心的紅。
“滾出去!誰要你們這些鬼東西!”
立在帷幕之後的女子怒吼咆哮,拼命的扯開婢女剛剛為她驚心梳理的髮髻,粗魯的扯下珠釵玉飾狠狠的砸向瑟縮的婢女,抬眼見了聞聲而來的一個侍衛,便執起床頭的玉枕狠狠的砸過去。
玉枕砸下,侍衛的額角立時鮮紅一片,一個趔趄摔倒,卻盡忠職守的不敢離開。
帷幕之後的女子粗重的喘息,許久,猛然向門口衝去。
侍衛宮女慌忙跟隨,那女子卻猛然一回首,眼神中狠毒的怒火驚得兩人慌亂呆立。
“你們不是信奉冥神嗎!我現在就命令你們滾出去!”
她用力的嘶吼,止住侍衛和宮女。便轉身朝著門口奔去,卻正撞上了一個溫涼的胸膛。
“段隨風!”
沈青檸面色陰冷的退後一步,眼中的恨意似要把眼前淺笑的段隨風撕成碎片。
“你把我師父藏到什麼地方了!我要見師父!你這個混蛋!騙子!”
段隨風卻彷彿沒有見到她眼中的暴怒仇恨,任由她發瘋一般的撕扯,便只靜靜站在原地,滿面安然。
“公主殿下,可是這幾個不懂事的奴才惹得你如此惱火?”
他淺笑著看向那跪在一側的宮女侍衛,那笑容溫暖的如三月春風,卻忽然掌心一閃,那粉衣宮女便頸中一紅,鏗然倒下,氣絕身亡。
刀光一晃,便要落在侍衛的脖頸,卻是霎然一頓,白皙的小手握住他的刀鋒,鮮血滴落金色裙襬。
“我恨你。”她說得一字一頓,卻讓他眼中的笑意更加清澈透明,便小心翼翼的拉開她的手,還刀入鞘。
“做在萬人之上的寶座上有什麼不好呢?忘記從前,開始新生。”
段隨風眼中滿是誘惑,低沉的聲音帶著詭異的魅惑,卻只讓沈青檸眼中的恨意更重。
“段隨風,你還想再騙我第二次麼!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