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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皆倒抽一口冷氣。
濮山腳下的密林里布滿了玄教設下的陷阱機關,這幾日在濮山腳下的搜尋不僅沒有找到一絲一毫進山的蛛絲馬跡,反而被這些機關折損了不少人。
只是如今首領沒有示意,眾人的也不敢減速,只求速速完成任務,殺掉那個女孩回京覆命,能活著走出濮山密林已經是萬幸。
數騎飛馳,沒有一絲耽擱,霎時又奔出老遠。
風聲中卻突然隱現出一絲細細的嗡鳴,刺入人的耳膜,一聲脆響,數騎突然跌落馬背,氣絕而死。
餘下數騎旋身躲過那飛旋而過的細長樹葉,堪堪勒馬止步,便見眼前濃翠晦暗的密林深處人影一晃。
一人兀立,一襲黑色長袍無風而動,緩緩踏出一步,垂劍而立,錚明的劍光反射著殷紅的夕陽,燦爛妖豔。
眾人的眼睛被那一道妖豔的紅色迷惑了魂魄,許久,目光緩緩上移,終見了那一襲黑袍的男子,一張絕塵的面容,唇角輕勾,在金色的夕陽餘暉中,泛出耀目的妖豔。
——段隨風。
*
薛以勤的呼吸被遠處那一道冰冷的嗡鳴狠狠一震,那一道嗡鳴之後,偌大的林間一片寂靜,便只剩下一個低沉的腳步聲,不緊不慢,緩緩朝著他的方向走來。
——數十七斬堂的高手,便這樣死了。
悄無聲息的密林裡,似乎只剩下那個腳步聲和薛以勤自己的呼吸,那種迸射的殺氣即使遠隔百丈之外,卻清晰寒涼的直直透入毛孔,寒入骨髓。
薛以勤的眼底暗潮洶湧,努力平復紊亂的呼吸,雙眼輕眯,眸光在血泊中相擁的兩人身上輕輕掃過,終無聲嘆息,提氣一躍,便如青鳥般消失。
那低沉的腳步聲一步步踏近,沈青檸的心口一震,緩緩的從衛錦的懷抱裡抬起頭,便見了一襲黑袍的段隨風,唇角漾著淺笑,緩步停在她的面前。
他躬身盯著她的眼睛,那雙深沉的眼眸中泛出清冷的魅惑,冰冷的眸光在奄奄一息的衛錦身上緩緩掃過,寒涼的聲音帶著一絲惋惜。
“太弱了,他不可能保護你。”
“救他。”
她揚起下巴盯著段隨風的眼睛,高傲清冷。
段隨風瞭然一笑,眼中閃爍著狐狸一樣的光芒,黑色的身影冷冷的轉身,指尖輕彈,鳴煙升起。
玄教的弟子很快便如風般趕來,幸福和自由只是轉瞬,金絲雀終無法飛出牢籠。沈青檸提著裙裾登上車輦,回首,對上段隨風淺笑的眼眸。
清風揚起他的黑色長袍,蒼白的掌心瑩出一團藍色光芒,他俯身單膝跪在衛錦身邊,便把掌心輕輕覆上他的傷口。
暮色中,那無聲息的白色身影微微一顫,那道藍色流光便如蛇般滑進他的傷口,便又無聲無息。
段隨風回首淺笑。
沈青檸木然轉身,踏上車輦,正襟危坐,面色漠然。
輦車一晃,便浩蕩的趕回濮山教壇。
宿命,難逃。
*
段隨風說其實神主大人又何必逃走呢?這蒼茫的濮山就是你的家啊!這世上沒有比濮山更安全的地方了。
她點點頭,便笑著對段隨風說:
“我願意繼位,我願意把肉身奉獻冥神,只要我的師父能活下去,我會按照你的願望做任何事。”
段隨風笑了,他說早該如此啊,我的神主大人。
祭祀的時間錯過了一次,下一次就要根據玄教曆法推遲到一個月後。
段隨風救了衛錦的性命,可是卻忌憚衛錦的力量會帶走沈青檸,所以堅持把衛錦關在染霞峰的瀑布水牢裡。
段隨風說如果你什麼時候想見衛錦,便遣他安排即可,萬萬不能在任性了。
她點點頭,笑得安靜。
——她是神主大人呢,怎麼會在任性下去。
水牢裡很潮溼陰冷,她踩著溼漉漉的石板看著伏在石板上沉沉睡去的衛錦,俯身蹲在他的面前,白皙的小手在他冰冷的手上輕輕一握,便覺眼中酸澀。
——她到底還要害他到什麼時候呢。
若是唯有遵循著宿命的指引,一步步踏上那高聳的祭壇,來結束這一世的孽債,那便把她化作飛煙,換取他的餘生裡忘記她,自由的活下去吧……
握緊的手微微一顫,沈青檸試著從他的掌心抽出手指,才發覺被他迷濛中握緊,竟怎樣也無法拉開,眼圈一紅。
——傻丫頭,我會和你一起,無論你將面對的是什麼,我都